看著身上的繩子,按理說他應該有落網後的惶恐,但是沒有。擔驚受怕的日子太痛苦了,他現在反而越來越平靜,越來越安心。
他覺得自己快回到她身邊了。
聽他講完這些,姜槿就像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一樣,開口咒罵他:“你這種十惡不赦的人死了也別想和夏梔在一起,她一定會很惡心你。”
季沅笑著搖搖頭:“你不知道她,她會心軟,一定會原諒我的。”
介於他的精神狀態不穩定,莊玉蘭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但如果真的像他說的那樣,那除卻姜槿以外,還有一個被無辜殺害的女孩。
事已至此,她知道沉浸在傷感裡也毫無用處,於是飄到姜槿身邊:“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找到你的身體。”
姜槿也反應了過來,把刀抵在季沅脖子上:“你到底把我的身體放在哪裡?”
季沅輕笑了一聲,不甚在意地說:“我說了,你們這些不忠誠的女人都該被扔到河裡喂魚。”
這時外面的警笛聲很適時地響起,像是塵埃落定的前奏,由遠及近回蕩在空曠的老屋中。
聽見聲響,姜槿把手鏈取下,和莊玉蘭一起飄在一旁。
很突然的,在警察進來的那一刻,房間的櫃子突然響了一聲,然後一個人從裡面栽倒出來。
她們湊上去看,發現是昏迷的姜槿。
她面色蒼白,發絲淩亂,但看起來還有微弱的呼吸。
對視片刻,莊玉蘭對姜槿點點頭,示意她回到自己的身體裡。
姜槿轉頭看她:“謝謝你,也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身體。”
時間有限,姜槿給了她一個擁抱後對她說了一句再見,然後有些緊張地朝自己的身體走去。
莊玉蘭親眼看見那個透明的姜槿消失,然後地上的人虛弱地咳嗽了幾聲。
她一直站在原地,直到看見姜槿被醫護人員帶上救護車後才鬆了口氣。
證據就擺在眼前,季沅對所做的一切供認不諱,也承認殺害了夏梔的事實。
尹燁澤和楊昶配合做筆錄的時候,莊玉蘭在車上等他們。
在這段時間她想了很多,既然季沅說已經把姜槿扔到了河裡,為什麼又會出現在這個櫃子裡。
據姜槿所說,距離她出事已經過去了十幾天,為什麼不吃不喝的她還能存活下來。
這太蹊蹺了,很多東西都沒法解釋,莊玉蘭頗為苦惱地靠著窗。
等他們回來已接近天亮,上車後都有些沉默。
車開走時莊玉蘭回頭看了一眼,背後是一片廢棄的田地,沒有任何作物,一片空蕩。
她依稀能想到這片土地原來的樣子,樹木蔥鬱,植被茂盛,有一條小河在田邊緩緩流淌。
外面的風景快速從窗前掠過,在一片荒涼中,莊玉蘭突然發現河邊有一棵桑樹。
一望無際的平坦地帶,這棵聳立著的樹格外突出。
也許是外面有一陣風吹過,桑樹的葉子被吹得左右搖晃,像是在做揮手的動作。
一時有些恍惚,莊玉蘭隱約看見有個和她長得很像的女孩靠坐樹旁微笑著跟她揮手道別。但很快又消失不見。
她眨眨眼睛,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是默默看著那個方向,鬼使神差般輕聲開口。
“再見,夏梔。”
夏梔醒來時發現自己正站在家鄉的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