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再出現一次,哪怕是來給我送行。
良久回神,獨孤斬月才覺察頑炎的氣色比海水更加透露鬱郁,暫先收斂自己的低落情緒。
遂拍拍頑炎的肩膀,緩和口氣道“往後,二哥好好在這裡移花,種樹,建城池,築高牆,將功補過。”
“待數年後,春暖花開,湳洲新城,二哥請酒替我接風。”
數年能回來嗎?
靜海兇險無常啊!
此一別,生死兩茫茫,只怕一眼成為瞬間,再無糾葛。
頑炎猛地抬頭看向獨孤斬月淡然的眸彎,深知他性子清冷,此笑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心猛猛沉墜如石,老習慣,忍不住用手去轉動指間的摩勒金環。
摩勒金環已經深深滋長在血肉中,固如一體,如何也再轉不動的。
跟他的腦子一樣,某處轉也轉不動。
頑炎的手臂微垂,放置在腰間的一個錦繡荷包上。
他已經徹底忘記是誰曾贈送給自己的。
繡工委實笨拙,佩戴在身上確實丟臉。
但,奇怪至極,頑炎心裡一躁時,摸著荷包光滑的繡面反而舒心。
就像撫摸著他這輩子最深愛的女人一般。
女人。
他的記憶裡,沒有出現過任何女人的軌跡。
頑炎更加鬱悶,裝作平素爽朗,道“放心,一定把你喝吐,扶著牆走為止。”
“那是必須。”
獨孤斬月看他略有精神,準備告辭。
忽然聽見有人來報,說有個叫蟲兒的女子在港口大吵大鬧,非要見鎮湳王一面。
蟲兒?!
她竟真來了!!!
頑炎看向獨孤斬月,獨孤斬月忽然害怕她來的目的是要通知婚訊,錯愕後襬擺手。
鎮湳王道“跟她說,叫她走,本王今後誰也不見。”
報信的人又匆匆返回去。
頑炎勁掃獨孤斬月一眼,“你的女人可就在外面,馬上要走了,你真不見她?”
獨孤斬月道“我沒有女人。”
忍不住咬了自己的舌頭,竟像是匆忙趕路的人一般,道“二哥,保重。”
千言萬語,遠遠抵不過二字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