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我無法拋棄的朋友啊!”
“騙子!你不會跟半妖真正做朋友的!世上沒有人會如此寬厚一個雜種!”
蟲兒極想解釋。
雀漓瀟悽悽弱弱的踉蹌後退著,一步緊一步,最終當得一聲背靠在煉妖塔上。
緊闔的塔門莫名其妙地張開一絲縫隙。
“啊!!!”
妖眼彷彿來自地獄的嘶吼,滿滿當當地從縫隙中擠出。
“啊!!!”慘絕人寰的聲音尖利刺耳,激得雀漓瀟初聞時刻,旋即呆若木雞。
蟲兒見那煉妖塔中的火氣由幽轉紫,焚灼火氣潛隨光移,妖芒自畫軸暗射臺星,火花明光隱隱約約折射的流血如同泉沸,妖眼冤聲聲陣陣動地。
一把將雀漓瀟怔呆的身子來開,隨手重新闔起塔門。
雀漓瀟的鼻尖頓時滾入蟲兒身周,如真似幻的臭味,與方才潰人心神的雜音彼彼聯絡。
忍不住捂著嘴道“蟲蟲,你究竟給我吃的是什麼丹藥?”
總不會是……活人吧?
不想不知鬼祟的可怕,雀漓瀟的臉上觸目皆是驚慌失措,白色一層刷過一層,連骨子裡都透著寒瑟的水汗。
“漓瀟,你想多了。”蟲兒伸手摸他的衣袖,被雀漓瀟反手拍開,他的指甲許久未曾修剪,鋒利無比。
蟲兒覺得手背勁痛,再一瞧,竟被雀漓瀟的指甲摳破,滾出血珠來。
蟲兒完全無視,對情緒略顯激動的人,微微柔順道“好漓瀟,你方才說得那些事,無需你提,我都刻骨銘心。”
“我給你服用的丹丸,你一定放心,絕對不會是害你的,只會叫你的身體變得結實。”
“好,那你解釋,這塔裡煉著什麼東西?”雀漓瀟的敏感興起,一時狐疑難消。
蟲兒止手叫他安靜下來“這塔裡的東西,你見過的,就是畫軸裡的那顆妖眼。”
“妖眼?!”雀漓瀟喃喃自語道“你怎將妖眼折磨至此程度?”
“蟲兒,你沒有聽見它叫喚得有多麼悽慘嗎?難道說,你現在可以冷血旁觀別人的不幸嗎?”
蟲兒搖首,“你不懂,這妖眼想試探我的底線,故意惹我生氣,我此舉也是給它的教訓,讓妖眼不再敢肆意妄為,觸動我的防線。”
這不是動粗的藉口,雀漓瀟虛弱的主見彷彿飄蕩的浮萍,從我見猶憐的自卑,又轉向去憐憫旁人。
不論可憐著誰,攻擊的目標始終未變。
“蟲兒,你太殘忍了。”他一字一頓,斷言著蟲兒的陰狠,“你以前不是這樣的,而現在,是不是無論是誰,只要他開罪了你,你都可以輕易視為草芥並加以折磨,冷漠無情又另眼旁觀?”
蟲兒無心辯解,雀漓瀟最近的失常她已經習慣了似的,況且,她做了什麼或者想做什麼,從來都不需要解釋。
雀漓瀟看她毫無反應,更無愧疚的姿態,自己的臉上反而像被針扎一般,重新洇出羞色,層層漸紅。
“不行!”
他不管不顧地擋開蟲兒,將一雙手直接放置在煉妖塔門,雙臂忿張開啟銅鐵巨門。
“蟲蟲,莫要一步錯,步步錯!”
他把手伸進塔爐內,欲把妖眼從中揪出來。
蟲兒勿動聲色,藏去被撓傷的手背,另一手反向如白龍探海,驀然摁住雀漓瀟的腕骨,將他的手擱停在煉妖塔一寸外的距離,再不得碰觸。
“蟲蟲,你……”雀漓瀟的惱怒與失望分明擺在臉上。
“出去,立刻,馬上。”蟲兒也將果決的態度擺在明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