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兒覺得可笑至極,但也無奈至極,自己既然愛了這世間最優異的男子,各種考驗自然是接踵而至。
其實自己是幸運的,因為她曾當過梅姑娘的情敵,對於情敵的路子熟能生巧,自然不怕各類橫加阻攔的豔鬼。
蟲兒的粗言叫李婉月心痛,覺得獨孤斬月雲心一般澄澈的人物,被泥沼包裹了雲翳,不自覺語氣轉蔑道“蟲兒姑娘的福氣不淺,九尾龍族萬年內,怕是再也尋不見如此風姿卓絕的男子,此等運氣,可不是憑空掉下的餡餅,你最該惜福。”
李婉月真是生氣,為什麼極好男兒反是別人家的,而她這個堂堂宰輔的嫡女,自從被父母派至璧落島處苦苦修習,根本沒有享受多少金銀富貴。
父親大人總說龍帝的皇子成年後,都會來璧落島習法,叫她多多留意,為什麼她偏一個也沒見過。
平素卻要被瀲鎖行那個賤女兒憑空糟踐,忍氣吞聲。
蟲兒見她眼底裡泛著仇恨的紅絲,覺得定是積怨許久,被自己和獨孤斬月的關係所刺激,一觸即發。
不由裝乖道“剛才被那個臭白斬姬一氣,突然餓了,李姐姐你食盒裡的好吃的,能不能再還給我,我想吃。”
李婉月大感意外,趕緊雙手呈上,笑靨如花道“趕緊嘗一嘗,璧落島神膳堂的甜品,都是一等一的味美。”
殷勤切切,叫蟲兒想不懷疑她的動機都不行。
反正也不會中毒,蟲兒盡力吃得足夠叫對方滿意。
兩個女子又東拉西扯幾句,李婉月尋了藉口,提著空餘的食盒返回璧落島。
蟲兒回屋休息,方才她在品嚐甜品的時候也故意細細辨別過裡面的成分,居然是些無嗅無味的酥筋軟香散。
既然有人迫切地希望她睡覺,那她就假裝睡過去便好。
蟲兒挺屍一般睡至半夜,但聞窗外風聲之餘,咻咻咻咻飛出四條人影,幾人的功法底子都是很強的箇中高手,行動起來敏捷如山谷裡掠飛的鴞子。
幾人之間均無對言,兩人監視屋前,一人監視屋後,另外兩人躡手躡腳,麻溜兒鑽入房間裡來。
其中一人躍至蟲兒窗前,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在蟲兒的喉嚨上做出一個滑割的姿勢。
另一人說,“她不能死。會留下把柄。”
居然是男子的聲音,叫蟲兒深感意外。
遂調動內息,叫自己的狀態彷彿昏睡至死,僅留著一雙耳朵,仔仔細細將來者的行蹤聽個明白。
那個舉刀欲殺人的傢伙悻悻作罷,將小刀別回腰際。
月影橫斜,蟲兒看清那刀尖又彎又長,把柄處紋刻一隻栩栩如生的虓尊圖案,神秘而又邪異。
只見二人開始翻箱倒櫃,輕車熟路,不像是第一次進來。
蟲兒赫然回想起房間裡的第一次異常響動,看來這貨已經不是初探小宅。
稍冷靜些的黑衣人道“你確定這個娘們那天提著的,正是雛鴌砍刀?”
別匕首的傢伙言之鑿鑿,“沒錯,那日她和白斬姬一同靠近璧落島的時候,我確實看見她拿著的正是雛鴌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