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雀漓瀟發現血漬,蟲兒將手腕劃破一層薄皮,細小的血珠將傷口剛剛佈滿,他端著雞湯恰恰趕到。
一看見她手指裡的半截帶血的勺子,他該是崩潰了。
雀漓瀟一把扔掉手裡的瓦罐,撲過來將蟲兒摟得極緊,邊罵她無情,邊用手帕包紮手腕的傷口。
看他的臉煞白無華,連續的熬夜已將他的眸子里布滿血絲,蟲兒竟無法為他難過絲毫。
因為她的心裡此時承載著另一個人的一切,幾乎處於懸崖的邊沿,如火般炙烤,更如銷骨的毒藥,連心尖都腐蝕了。
當夜雀漓瀟便用了揚息散。
上佳的,才能迫使蟲兒睡個沒有驚恐的好覺。
等他第三夜再用的時候,蟲兒已經完全抵抗揚息散的藥性,重新恢復百毒不侵的狀態。
雀漓瀟白天好言哄她吃飯,時時刻刻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到了夜裡就用揚息散叫蟲兒昏睡,他也好躺在一側捉住她一起休息。
按耐住心裡的煎熬,也為恢復體力,蟲兒乖順地偽裝七日,待第八日夜晚雀漓瀟沉沉入睡的時候,偷偷用從自己體內取出的銀針,刺激了他的昏睡穴。
雀漓瀟在極度的勞累中,真的睡了過去。
蟲兒知道這一別或許就是永遠,學他趴在耳際淺淺一句道“忘記我,也忘記痛苦,你要幸福地活下去……”
扮作他的模樣,壓抑著聲音吩咐門口的宮人去傳來雀楚曦,極端的疲累和傷口的撕痛,雙雙摺磨著蟲兒。
此時不是脆弱的時候,骨子裡的倔強強迫自己必須堅持下去。
殿門口的宮人並未傳報,門內倏然呈現一道紫影,氳氳氤氤盛散著馥郁的荷塘烈香。
該來的總會來。
“雀漓瀟太不可靠了,竟能叫你溜出來。”
櫻祭夜的嗓音沉澱著煩燥的怒火,滿身的荷香被激發得如同幻作真實的形狀,要把蟲兒撕個粉碎。
“你已經和雀楚曦睡在一起?”否則也不會是他來應約。
“跟我決裂的人,未免管得太多了吧?”櫻祭夜重重踱來,一把揪扯住她的胳膊,冷絕地從椅子上拎起。
“既然雀漓瀟不可靠,我只得親自來管理你。”
便將蟲兒朝密室的甬道拖去。
背後的傷口被粗魯的撕裂開來,整個人好像要從傷裂的深痕裡扯成兩截。
“祭夜……祭夜!我求求你,我就想見見千目,求求你……”
不敢大肆喧譁,蟲兒壓抑著聲音苦苦地哀求不止。
汩汩血流止不住地自背後湧滿腰際,自腿間流淌若河,漸印出足底的血花。
“你恨我,你往死裡恨我,我辜負了你的心意,我罪該萬死,祭夜!祭夜!求求你,我給你跪下好不好?”
求饒著邊朝地上軟跪下去。
櫻祭夜鬆開了野蠻的手,用一種介乎與痛苦和憤恨的眼神,鎖死蟲兒顫顫發抖的身體。
“你為了獨孤斬月,居然求我,你為了他竟然捨得千目去死,你可知千目直到今夜還哭著求我幫幫你,他這上古的靈獸都會流下真誠的眼淚,而你卻還盤算要利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