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兒抽手要站起身來,他把她的拳頭捏的很緊,幾乎捏碎手骨的架勢。
“是你嗎?我覺得是你……”
說著他要來掀蟲兒的面具,“你的藍色眼睛出賣了自己,你不要躲避我。”
眼睛真是心靈的洩密者。
蟲兒躲不過他,只好由著他掀開面具。
“確定了嗎?”冷冷把面具重新扣回臉上,極盡無情道“殿下深夜到訪,此時也該回去了……唔……”
雀漓瀟突然一把將蟲兒摟住,雙手緊緊圈住樹幹防止她掙脫的動作,卻充斥著不容反抗的力量。
樹咚……
許久許久,他終於依依不捨鬆開,蟲兒被擁抱糾纏得氣喘吁吁,掀開面具深深換了好幾口新鮮空氣。
“你變壞了,連男人也抱。”故意無視他的炙熱眼神,絕心的話她怎敢遺忘。
“蟲蟲若真是個男人,我倒也不需這般牽腸掛肚傷心絕望,蟲蟲可知道行風裡找不到你的屍體,我想你最終還是把我拋棄了……”
雀漓瀟睜著微涼的大眼睛,顫微微的羽睫顯示出他曾經該是多麼絕望。
此時的雀漓瀟完全像個無助的孩子,他在感情上竟如此脆弱多疑,不知道自己可以冷酷到什麼程度,一把推遠他,原來他的懷裡溫暖如春。
夜風拂過絲絲長髮,蟲兒渾身不禁打個冷顫。
“獨孤斬月不愛我,不要我,我要你做什麼,你不過是自己倒貼上來的,咱們好聚好散。”
面具遮蔽表情,什麼話都可以放肆。
“蟲蟲,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對我從來沒有感覺?”
“感覺?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暹迦聖廟裡你親了我的臉,難道不是真情流露的表現?”雀漓瀟的容顏,被慘白的月色鐫染一層悽美。
浮界高至月宮,如瀉的銀光照射得蟲兒無處遁形,朝樹蔭下藏了藏,覺得斑駁的枝影深深刺入心裡。
“呵呵呵……雀漓瀟,你生在勾心鬥角的皇宮深苑,情商竟如此幼稚可笑,親你就是喜歡你,這是誰說的?櫻祭夜,藥奴我都親過,難道他們我都要喜歡,而且…”
還想再說的不恥一些。
“別說了……”
雀漓瀟被擊垮的模樣狠毒折磨蟲兒的神經,他踉踉蹌蹌朝遠處躲了幾步,嘴裡喃喃道“是我覺得蟲蟲痴情獨孤斬月一人,才覺得你不一樣,原來你和她一模一樣,見一個愛一個……一模一樣……”
她是誰?雀漓瀟也有秘密?
“我……”忍不住想關心他一下。
“你,別過來……”雀漓瀟取出金針羽苞,在手裡抖動了幾次,才展作晶白瑩潤的羽翅。
“索性你好好活著,否則我折磨自己該是多麼愚蠢至極。”雀漓瀟怨然調轉身體,失魂落魄地朝無極宮飛去。
“……”
“做得好。”絕心神出鬼沒地自樹後走出。
“好嗎?也許對漓瀟是好吧,難怪你讓我離他遠一點,只寥寥幾句就將他逼走,若是……哎……起碼現在傷,總好過將來死。”
這滋味,蟲兒反覆嘗過無數次,揮刀斷水,總有人斬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