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離……我……遠……點!”
蟲兒的怒火再心肺積釀已久,所有的毒物所帶來的痛楚,伴隨著刻骨的羞恥,在胸膺裡積累,積累,再升騰。
胸口明顯有一圓火點,被燒至極端的狂熱,宛如準備噴發的火山口,即將湧爆。
蟲兒看看即將蔓近的火苗,那火如同心口的恨,一同從腑臟延燒至整個天地。
“滾開!”怒吼一聲。
一股混沌的力量自蟲兒的體內復甦,從胸前的火眼磅礴紛爭,天搖地駭。
她身旁的火被無形的力量揪出一道,滾滾襲來,宛若奔流的。
“啊啊啊啊!”端木雲驚恐萬狀地看著火流將蟲兒包圍。
“你……你……你是妖!”他如涸轍之鮒,拿手不停地指著蟲兒,臉色及近霧裡看花。
火湧在蟲兒身周,圍作一朵巨大的火蓮,那灼灼的明豔觸手可及,卻燒不痛她。
“滾……”蟲兒從牙間擠出一個字。
殺他髒手。
“啊……你這妖怪,燒死你!”
他手慌腳亂,搖動腰際的引魂鈴,撒歡自蟲兒眼前逃離。
蟲兒看他跑了,才將胸口憋死的毒血再噴出口,頓時她身周漂浮的火蓮旋即散盡如塵。
所有肆虐的火苗悉數熄滅。
蟲兒直挺挺倒了下去,天地總算乾淨。
……
聽風聽雨聽靜
依花依木依形
非說非道非真
畫人畫皮畫心。
風雨藏之淺,在於耳可聞其莫測,花木藏之淺,在於眸可辨其幻化。
人心藏之最深,不聞其聲,不見其形,真假顛倒,虛張實現。
我不是神,如何才可看得透你。
蟲兒不知自己腕掌間的紫火之毒燒了第幾輪,她的生命已然沒有多餘的勁力去撲滅重重餘火,這怕就是死亡的預兆,連肉體的疼痛竟也是消匿。
蟲兒真的覺得自己要死了,可是卻冥冥之中感受到一張寒冰造就的薄唇,無聲無息得吸附在紫火之上,破解了陰毒的火咒,將嚴冬的綿涼灌溉進焦爛的肌理。
費力頂開眼皮,一個莫名男子覆在自己被紫尾魅鼠傷損過的腕間,傾力一吮。
端木雲又返回頭來害她了,可蟲兒也只有動動手指的本事。
她怕是不成氣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