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兒不怕死地緊追一步,力求縮短彼此間的距離,確保在他出手傷害獨孤斬月的瞬間,一擊將敵人牽制。
獨孤斬月此時已經成功擊爆兩枚毒妖,那明麗的豔黃和馳騁的蔚藍,已經爆裂成兩股濃重的毒煙,在半空碰撞,揉碎,交融。
匯合勾兌作跳躍的翠綠,為停溪林所有死寂的枯藤老樹,點鍍層層生機盎然的毒葉。
而獨孤斬月撐起一圓銀色滿滿的結界,在蒼綠淺茵的橫揚煙波中輕靈若蛟龍,他縱沉浮。
傲狠的手藏進腰間的佩帶中。
蟲兒眼明耳聰,飛射“穿心”,魚貫而行,找準傲狠手腕的死角,動用九成的氣力欲要橫貫他的掌心。
“穿心”馳騁破浪,飛星逐月,刺穿迷紗般輕薄的氣流,如同冷光劃過天際的韶華,更若黃鸝喚醒空谷的脆亮啼音。
偏偏架勢足夠,在臨近傲狠手掌的瞬間,他拈.花捻.珠輕合兩指,唾手擒拿住疾風奔走的“穿心”。
她的九成功力在他兩指間散逸乾淨,仿若百川東歸,只為奔赴浩瀚無垠的海洋。
“你……居然自己找死……”傲狠眉目如海,沉不見底道。
“你偷襲斬月,才是不要臉的小人!”蟲兒背手反持連結“穿心”的水滴長鏈,拼死一繃手勁,居然拉扯不回,她的頭皮開始發麻,心裡惴惴不安。
傲狠只用兩個指頭,就捏死了自己的武器,聞風不顫。
蟲兒的身體傾力後仰,通體真氣凝聚下盤,原地掙扎幾步,傲狠的身子宛如鐵打銅鑄,絲毫不為所動。連線彼此之間的水滴鏈繃緊如弦,全部的較量彙集於鏈中,甚至有幾珠冷玉做的水滴因為不堪重負,稍微開始變形。
蟲兒心疼獨孤斬月贈自己的寶物,怕叫惡人揪扯得分崩離析。全力抽出一部分真氣,匯聚掌心劈蓋而去,希望藉此威力震麻傲狠的指尖,叫他吃痛鬆開自己的寶貝。
蟲兒發出的氣流借道水滴長鏈,如火如荼,賓士而去。
傲狠仿若未聞,由捏住“穿心”的兩指改為三指,消閒一拉。
浸.淫在全力抗敵的狀態裡,根本沒有料想他會拉自己,一股颶風驟雨的狂嘯之力抖來,蟲兒渾身解數全全崩塌,直接飛撞進一具堅毅似牆的鋼軀。
蟲兒的頭最先被撞擊,全眼頓時星光點點,天花亂墜。
條件反射伸手要出拳側擊,一隻大掌乘風而過包抄蟲兒的粉拳,捏死她的拳頭後,另一隻手輕輕鬆鬆把“穿心”朝脖根略挑。
這是蟲兒第二次被他給控制住。
只不過這次是面面相望,蟲兒嬌軟地貼伏在他堅實的胸懷裡,如同攀附參天大樹的藤蘿,軟.懦無力。
眼前花散,仰頭只覺得一片璀璨星空蓋壓在整個人身上。那額間最赤紅的珠寶,便是星海里最灼眼的妖物,紅靈靈閃爍著人類最原始的欲.望,每道紅光蜿蜒作一線紅絲,無數道豔絕的紅絲編織作恢恢巨網,把蟲兒的整個靈魂包抄在網中,纏死,再纏死。
蟲兒的視野穿透那顆妖冶的赤星,再次看見那位紅髮垂足的天神,他身著烈火鑄造的邪紅戰甲,張揚的紅髮在殺戮後的硝煙裡慘烈地颯颯爽爽,他那驚魂的俊邪容顏在血液裡綻放,在怨毒裡昇華,彷彿他是天地間唯一的霸主,他是一切靈魂血肉的主宰。
他抬手揚起一顆血紅如心的珠子,那珠子在蟲兒眼前真如心臟般規律的躍動,血淋淋沾染著屍體的殘香,中間包鐫一個如鬼似魂的“狂”字。
那“狂”字遍佈整顆妖珠,翻轉,泛轉。
妖珠最終緩緩落在傲狠的額間,與原本生長在那裡的珠子,融合,熔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