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雪若沮喪懊悔之際,一陣沉重如鐵的大踏步聲傳至門邊,又進一人。
“小姑娘怎麼倒在地上?”是四破的粗厚嗓音,他一把將她胳膊提起,撂放在矮塌上,那手勁粗魯,雪若覺得自己又死過一回。
“大師您的手?”雪若依稀記得他的雙手不是叫她砍掉的嗎?
“我的手十根指頭俱在,小姑娘刀刃逼來時,我潛意識大概是捨不得這雙手,竟然拔開脫險了。”四破嘿嘿笑答,渾然灑脫。
雪若甚是喜歡與這類人交往,直爽痛快!她也應笑道“大師救了我們大家,如果再把手搭上,小女子我此生遺憾哪!”
四破剛要作答,偏雪若肚子不爭氣,餓得咕咕直叫,引得四破哈哈大笑,雪若羞愧難當,四破粗言直語喚道“不礙事,不礙事,見姑娘平安醒來,灑家高興非常,見姑娘已知飢餓,灑家更是大大放心啦!”四破狠狠拍拍雪若的肩膀叫她安心。
雪若喜極而泣,她的肩膀大概不可再用了。
一陣葷香飄至鼻尖,引得雪若口中津.液氾濫如潮,吞吞口水,疑道“大師來此還帶來美味了吧?”
四破狂笑道“姑娘鼻子真賊,現宰殺好的雞,放乾淨血後再慢火熬燉兩個時辰的濃湯,趁熱快喝,給你補身子的!”
雪若哪顧溫熱,迫不及待就將四破遞上的熱湯吸入口中,果真是燙嘴,可喝進肚裡連肺腑也溫熱驅寒,心底更是暖如火燒。
顧不及身體的痛楚,雪若索性抱著湯碗大塊朵頤,連湯底調料也舔個乾淨,四破開始叫她慢點,後來也由得她肆意,那骨肉焦融,湯汁滑濃的口感真叫人慾罷不能。
“大師此湯做得地道,您若不是位高僧,就該是位神廚啦!”雪若由衷讚歎道。
四破被她誇的鮮花一般,接過湯碗感慨道“小姑娘雖是年幼,但思量已與別個不同,方才急忙走掉的那位姑娘,就很鄙視我這碗湯粗陋下作,說我一個和尚還殺生破戒。”
“姑娘?哪位?”雪若疑惑不解。
“就那個長髮飄飄,媚眼如酥的藥奴姑娘啊!”四破撓撓光頭,“她最先醒來後,就一直和你同住在此間車帳內啊!她不是你姐姐嗎?”
“姑娘?同住?”雪若又可笑,又可氣,心底盤算待藥奴回來如何整治他。
“你那姐姐真心不錯,自己還虛嬌著身子,就說與你同住好日夜為你療傷,小姑娘能好的這般迅速,藥奴姑娘當記首功。”在四破眼底,大概藥奴就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姑娘”。
這般一聽,雪若甚是慚愧,藥奴如此關心自己,真是自己的好……“姐姐”啊!
四破看她表情怪異,想她是睏乏了,將雪若扶好端碗要走,臨走前囑咐道叫雪若好生養病,想喝湯他每日三頓按時送來。
雪若深感不好意思,說連累大師操勞,還要犯殺戒每日去找尋山雞。
四破豪爽笑答,不礙事,附近水塘裡這種“雞”隨便抓。
原來此“雞”非彼雞啊。
雪若胃裡一冷,每日三湯恐怕是再難下嚥了。
藥奴洗的香噴噴回來,雪若忍不住火氣跟他吵了幾句,她說:他怎麼可以和她這個小……綠孩擠在一個屋簷下。
他說:又沒擠同一張床。
雪若說:你去和斬月,墨軒齊用他們那個大帳啊?
他說:自己沒有和男人睡覺的習慣。
雪若說:車隊殘存那麼多車帳,您老隨便揀選啊!
他說:這輛風水好,再說你裹得像粽子,沒有偷襲的能力,他睡得踏實。
雪若說:那我睡不踏實啊?
他說:你有那種引人犯罪的身體嗎?
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