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淩不想說話了,女生外嚮啊。
幾人進了屋,蔣蘭幫楊淩脫去蓑衣,拍打著身上雪花道:“你急個什麼勁兒?頂風冒雪往回趕。”
楊淩道:“今天地震了,我擔心家裡有事。”
蔣蘭道:“晚上是有些晃,春天來一回了,冬天又來,這是要變天了?”
楊九邊給楊淩倒上熱水邊道:“孩兒他娘你別瞎說,小心人聽了去。咱這沒大事,就一個煙筒晃倒了半截。剛開始人心惶惶的,後來那個徐光啟告訴大家,就是地震,不稀奇,大家心才安穩。那個徐光啟好像什麼都知道,連農活都是行家裡手,真不枉你專程去請他。”
楊淩靠在椅子上舒服的喝口熱水道:“人家是專家,以後莊稼咋種他說得算,您可不要照你老經驗多說話。”
楊九有些好奇:“你花大價錢請來的,我怎麼敢在人家面前多說話?聽說這還是個官,咋不當了?”
楊淩配合著楊燕揉捏肩膀的手,扭來扭去道:“這裡,對,這裡。哦,爹,就是個閒職,七品芝麻官,和知縣一樣大。”
楊九一驚,停住手腳道:“和縣太爺一樣大的官,你敢讓人家幹活?你不要命了?”
楊淩道:“我花錢請的。再說他喜歡幹農活,人家是農業專家。”
蔣蘭捅了一下楊九:“孩兒他爹,說了你也不懂,別跟著瞎參合。木頭今天累了,早些睡,有話明天說。”
楊九知道自己又失言了。
楊淩這個孩子自從回來後,感覺換了個人似的。原來唯唯諾諾的性子,現在殺伐決斷。三好會那麼多好漢,見了他都像老鼠見了貓。原來他見了那些橫著走路的要躲在路邊,現在那些漢子見了他躲在一邊,還打躬作揖,一臉陪笑。他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怕自己兒子。自己兒子那麼老實本分,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啊。
算了,不想了,還是讓孩子早些睡覺吧。
夜深了,農莊一片靜謐,靜到可以聽到雪花落地的聲音。
十月初二,雪變小了。
二爺楊博平坐著牛車,咯吱咯吱進了楊淩的農莊,楊九和楊淩早迎了出來。
楊九小心的扶楊博平下了車,對楊淩道:“快扶二叔屋裡歇著,我把牛牽去喂。”
楊博平有些不高興:“我說老九,你家這麼大產業,短工長工好幾百,你還自己幹活?”
楊淩撲打著楊博平蓑衣上的雪,樂呵呵道:“我爹有句名言:他們把活都幹了我幹啥?二爺您還真別生氣。”
楊博平嘆口氣道:“你爹沒享福的命。也是,你爹不認字,讓他算賬管事是不行,又閒不住,只能由他。”
楊淩扶著楊博平朝院內走,埋怨道:“這雪邊下邊化,路上泥濘,您咋還來了呢。”
楊博平搖搖頭道:“還不是你不省心。大爺昨天飛馬傳信,說縣裡大老爺今天要來莊上,讓我先來照看著。大老爺怕你年輕毛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