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牆頭綻放的火光和不斷跌落墜下的身影,以及牆下越堆越高的土坡和蟻附而上的甲兵。
苦苦支撐的守軍和助戰的土團鄉兵們,浸泡在鮮血披瀝中的毅力和堅忍,就像六月的暴雨澆淋沖刷過的泥塵一般,在飛快消散無形中,化作了無數扭身而走的潰亡身影。
繼突破了商州武關以東的富水關,鐵鎖關、白陽關之後,這處伏牛山下都亟道最後的一道屏障,山南東道與河東道、河南道交匯的要衝,也宣告落入了南朝中路荊襄大軍的手中。
在一眾打著旗幡儀仗的親兵護衛下,身為敵前都統制的王端臣,跨過殘破不堪的柵欄和壕溝,又穿過多得無法落腳的屍橫遍地當中,被臨時清理出來的一條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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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又打回來了。”
他微微有些感觸的看著前面宏偉的關城,再度被插上大梁軍旗的情景。
而這去而復還的數千裡征程當中,卻又不知道流盡了多少大梁健兒的鮮血,又有多少人還會繼續前赴後繼的埋骨異鄉。
而這一次無論是大本營方面,還是前沿帥司總算是都謹慎了許多,自上而下都一遍遍的強調和嚴格勒令,禁止各種輕取冒進的行為和舉動,而是督促著各軍輪番步步為營,數路並行推進的戰略;
直到各自逐步清理和驅逐乾淨了,地方上那些大股流竄割據的番胡,或是自立的豪強土團、鄔堡城寨之後,才得以集中數路兵馬的力量,全力以赴的攻城掠地,叩關奪要。
因此,雖然進度有些緩慢和不盡如人意,但在對於奪取地方的控制力上,也是相比過往不可與日而喻的。
或者說就像是一架嚴密整合的龐大機器,將沿途所有的田土戶口財貨都吞噬進去,再七磕八碰的變成滾滾向前的動力和慣性。
因此,在不斷增加又被不斷消耗掉的各種驅役隊伍當中,其實不乏各種蓬頭垢面,滿身腥羶味的胡馬子和北塞人等。
只是,在整體戰略上謹慎有餘了,也就不免失之暮氣和保守,或者說是少了當初那種高歌猛進的勢頭和銳氣。
而且隨著大量海外客軍,成建制的補充和加入二度北上的戰鬥當中,伴隨而來是軍紀敗壞的跡象,私下縱兵掠地以為犒賞的風氣,在北上各軍當中,各種氾濫彌散開來,而有些屢禁不止了。
也只有那些拱衛諸軍和江寧御營軍出身的中軍系統,在這方面會稍稍好看一些。
當然了,在這一連串戰鬥中,也有為數不多的亮點和新意,主要就是關於火器的運用。
迥異和區別於以往被視為國朝重器的神機軍,那些臃腫而繁雜的作戰手段和器械,這一次卻是體現在水師集體移交過來,又被集中使用的火炮;和來自御營諸軍由銃手構成的密集方陣上。
前者雖然頗為笨重遲緩於道途不便,但是在攻城拔寨上和壓制投射上,卻是比起床弩石炮更加精準有力,幾乎摧枯拉朽無往不利;
而銃手叢列比弓箭大陣更加利於守營和禦敵,可以在別部的配合下充做戰地的支撐點,一邊推進一邊立營,步步為壘作戰方式,也讓人很有些耳目一新。
而這相關的一切,他也有所耳聞,顯然都是淮東那隻新軍異於傳統的出色戰績,所帶來的連鎖變化和影響之一。
只是,讓人略有些遺憾的是,這隻北伐之中好不容易善存下來的勁旅,卻被國朝中的大人物們,以實力有限扼守重地不宜輕舉妄動為由,暫時摒棄在了二次北伐之外。
但不管怎麼說,他已經重新走到了這一步,在戰略縱深和餘地都變的寬泛了許多。
從這裡的關城防線出,向東南可以繞過伏牛山脈,而威脅身為北朝中樞所在的都亟道,或是直接進入河南道平坦的中原腹心各州;
向北則可以沿著山地邊沿殺入河東道的陝郡,隔斷和阻絕作為北朝大後方的河東道支援,乃至將其奪取或是打爛。
甚至還可以改向出武關,而取藍田峪的關隘直逼長安舊址,而牽制和威脅那些鼠兩端的西軍,不至於輕易離開目前的地盤,而繼續為苟延殘喘的北朝提供助力和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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