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種契丹,昔日契丹大八部聯盟的殘餘和死剩種。
當年官拜侍中兼河中節度使李光弼,親率來自河東、河北的朝廷大軍,擊破契丹聯軍的土護真河一戰,除了當場幾乎覆滅的上三部大賀部、遙輦部和迭刺部
戰敗的羽陵部和日連部,舉族投降了李光弼的大軍,而與當地的奚族一起逐漸歸化,成為松漠都督府分藩諸侯的一部分。
其餘死傷慘重的匹絜部、黎部、吐六於部,一部分逃往渤海境內,成為後來渤海國動盪和崩潰的因素之一;
一部分與上三部的餘孽一起,北上奔亡消失在凍土莽林的邊緣地帶,自此再也未有所聞訊息。
還有一些則在逃亡途中,散落在白山黑水之間。與當地矇昧不化的土族混雜通婚之後,重新變得野蠻退化成大大小小的氏族,以漁獵為生兼帶擄掠周邊的,林中百姓和山民,被稱為黑種契丹。
也是安東道建立之後,各地分藩的諸侯們按照臣屬的義務,需要定期剿殺減丁和徵拓的物件。
當然了自從大唐中樞權威崩壞而天下大亂之後,安東諸侯對於這種例行的義務,也就沒有那麼賣力,甚至有人暗自開始用山區奇缺的日用物資,來僱傭一些黑種契丹的氏族來賣命,或是鼓動其相互廝殺。
他們居然會成規模的出現在這裡,顯然事情有些不同尋常了。
然後好不容易重新從後方找來能夠熟練溝通的通譯,才知道關於這些黑種契丹的更多內幕。他們居然是在很早以前,就已經與當地的分藩諸侯,勾連甚密而驅使於戰陣之間。
這一次,作為長期受僱於北地諸侯聯盟的附庸勢力;以劃給肥美土地安置為由,被勸誘著由十幾部共同湊出,一大批可以戰鬥的青壯,一起借道鄰近的遂州等地,作為先驅大舉遷徙過來。
而這耀州境內的大小河谷丘陵,就是他們的應許之地。
聽到這個結果,我不由皺起眉頭。
真是他喵見了鬼了,北地聯盟那些傢伙不敢正面硬幹羅藩為的老牌勢力,卻是不聲不響的跑到這種邊角之地,來玩撬牆腳搶奪瓜分薛氏故地的把戲了。
接下來的進軍當中,來自山地間層出不窮的騷擾和小規模的襲擊,依舊沒有斷絕,雖然大都被遊刃有餘的擋回去或是就地解決了;但也在無形間,也多少加劇了將士們的疲累和緊張程度。而不得不縮短了各營之間輪替的間歇和批次。
好在,大多數山峽之間的縱深,也只能勉強容納一個營規模的戰線展開;因此,只要擺好陣勢輪番火力交替著,正面推過去好了。
多數情況下,就算是有大大小小的阿貓阿狗跳出來,玩劫道打伏什麼的,在嚴陣有序的軍陣面前,最後也只能變成無腦豬突的一波流。
就連近身戰鬥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整齊而嚴密的陣列排射,給迅打垮或是擊潰鬥志,徹底放了鴨子做鳥獸散了。
然而,過來了屏州與耀州的交界之後,接下來的事情就出乎我的意料了。那些位於屏州境內那些城邑和大型聚落,幾乎是一鼓而下。
只要我的先手營團,列隊逼進過去示威性的放一排槍,對方就已經迫不及待的開門出降了。
簡單的就像是喝水吃飯一般,倒讓我軍之前警惕和嚴陣以待,可能有一連串緊張激烈的攻守鏖戰的打算,就此撲了個空。
而對方如此作為的理由也很簡單,
因為之前各家的出奔事件,這些城邑內的防務也就是極度空虛,被留下來的新封諸侯留守殘餘,又擔心地方上薛氏舊日臣民的反撲和清算,是以迫不及待的紛紛對準了我們這支,尚且算是同盟關係的友軍,各種投降獻城的。
當然對此我也自由分寸和處斷,願意繼續追隨本軍當地作戰的,給予適當的額犒賞和安撫,簡單的整編和重新武裝起來,權作臨時維持的輔助部隊;
不願意久留地方的,也給他們提供安全歸還本家領地的路徑和便利。
就這麼一路接受和編成,一路穩穩推進著,終於抵達了屏州府——屏城。也是顧名思義,面對山外草原的邊鎮和第一道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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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個時間,
山南東道,鄧州境內,荊紫關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