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哥抬起頭,“姐,楊敬先生雖然脾氣執拗,卻心腸好,定然不會怠慢姑母,楊老太太也喜歡姑母,只是不知道姑母喜不喜歡楊敬先生,想不想嫁去楊家。”
母親如果不想,就不會被他們問得紅了臉。
婉寧低聲道:“你有沒有將你的身世跟楊敬先生說過?”
昆哥頜首,“之前說過一次。”
這就是了,楊老太太必然也已經知曉,母親又服侍了老太太那麼長時間,老太太才會喜歡母親。
婉寧道:“明日我會催促母親去楊家,給楊老太太送件衣衫。”
昆哥聽得很仔細,抬起頭,“然後呢?”
然後,婉寧不由地笑出聲,到底還是年紀小,不懂得這裡的道理。
楊老太太心裡有數,應該會找了保山上門,如果一切都順利,這門親事就能做成。
……
楊敬從沈家回來,沈家的小廝搬了幾盆牡丹花給楊老太太。
楊老太太看著很歡喜。
沈家下人道:“我們家娘子,明日來探望老太太。”
楊老太太和藹地笑著,“讓她早些來,我等著她一起用飯。”
沈家人走了,楊敬來給楊老太太請安,楊老太太笑著看兒子,“怎麼樣?你心裡可有了打算?我聽說那位姚宜聞大人還沒有休妻就急著找了人去沈家說項,想要沈氏答應他將來重新回去姚家。”
楊敬聽得這話皺起眉頭,“還有這樣的事?”姚宜聞是兩榜進士出身,居然這樣不知廉恥,家中還有正妻就急著讓人說親。
楊老太太點點頭,“沈家丫頭也是有骨氣的,沒有答應,若是換了旁人,恐怕為了名聲也要回去,怎麼說姚宜聞也是個正四品堂官。”
所以沈氏才教養了那樣一雙兒女。
從前沒有乞求就離開了姚家,而今被相請也不回去。
即便是被休,還能在母親床前說笑,突然之間在廚房遇見他很是尷尬,卻因為母親的病還是留下來。
一個人不聲不響地在廚房裡忙碌,眨眼功夫就做出香氣四溢的飯菜。
無論做什麼事都很沉著,只有經過了許多的經歷才會養就那樣的品性。
妻子死了之後,許多人勸他續絃,也有人特意帶人過來相看,他看到那雙雙不經世事的眼睛。他就覺得心裡不舒坦。
隔閡之異,殊於胡越。
勉強同床共枕又能如何。
直到遇見沈氏,他覺得是那麼的自然。
楊敬看了看自己放在膝頭的雙手。抬起頭來,“我請人將二進院的房屋修一修吧!”
修葺宅院是準備迎喜事。
楊老太太點點頭取笑兒子。“可真是不易,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再拾掇宅院了。”
……
婉寧從沈家回來,賀大年進屋稟告,“崔忠死了。”
“還沒來得及讓二爺問話,他就躺在地上掙扎起來,”賀大年一臉頹敗,“郎中過來檢視,說是吞了藥。”
“我們明明已經將他身上搜過一遍。什麼都沒見到。”
崔忠就這樣稀裡糊塗的死了。
婉寧道:“崔忠之前去的那個宅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