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知曉崔奕廷不會輕易被鄧嗣昌壓制,卻沒想到在這樣的情形下,崔奕廷還像從前一樣精神奕奕,穩住了局勢。
裴明詔道:“順天府沒有抓到程舉升,沈家暫時安然無恙。”
“聽說,姚七小姐也回來了泰興,”崔奕廷站起身向裴明詔躬身下去,“多謝侯爺一路照應。”
崔奕廷從容地微笑,臉上是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
現在能順理成章提起姚婉寧的人就是崔奕廷。
相比較而言,他還沒有爭就已經輸了。
這一路上他常遠遠地看著那輛馬車,他總是在想,姚婉寧不知道在做什麼,一路這樣顛簸她的馬車卻跟上了他們的隊伍。
這樣趕著回泰興,姚二老太太該是病得很重,在姚家真正關切姚婉寧的只有那幾個長輩,他想要說些安慰的話,卻沒有立場開口。
陳寶不時地向屋子裡望去,不知怎麼的他感覺到眼前滿是電石火花,兩個人坐在那裡明明沒說什麼話,卻氣氛說不出的緊張。
永安侯沉著臉,二爺臉上倒是有些笑容。
裴明詔想了想,先轉移了話題,“我們從京中沒有帶出多少兵馬,還需要福建巡撫增派人手,這樣憑著我們的兵力十有*不能捉住那些海盜,這樣一來想要治罪鄧嗣昌就不容易。”
崔奕廷嘴邊噙笑,“我已經想到了請君入甕的法子,侯爺這時候趕到,這法子定然能奏效。”
說著話,陳寶將焦無應迎進門。
“茶葉可買來了?”崔奕廷問過去。
焦無應搖搖頭,“不過,明日開始必然會有人上門送茶,福建一帶的茶葉大多數都被收上來。”
“從前有茶園的人家不肯賣茶,如今知道我們收了陳茶,已經開始四處打聽。”
焦無應緩緩地稟告。
用陳茶做出新茶,這樣的訊息很快就已經傳開。
“我們如今已經收了上百斤的陳茶,”焦無應笑著道,“不管誰來交茶,我們都立即結算出銀子。陳茶越多,我們收新茶的價錢降的越厲害,再這樣下去,三五日之內定然會降到每年收茶的價錢。”
焦無應道:“這樣降下去,茶園就要坐不住,我已經讓人放出訊息,有茶園開始賣給我們茶葉。”
只要有人賣茶。觀望的人就會著急。
“五日之內就能收到大批的貨物。放在離海邊稍遠些的村莊裡,我已經讓人在造勢,現在村莊的人知曉。我們家不但是揚州的鹽商,還是從京裡過來的大商賈。”
裴明詔眉宇中頓時多了幾分肅然,看向崔奕廷,“你是要引海盜來搶貨物?”
崔奕廷頜首。“這是最方便的法子。”
沈家能在這時候收上貨物配合崔奕廷,定然是姚七小姐早就吩咐好的。雖然兩個人相隔甚遠,卻還能互相幫襯。
裴明詔心中忽然一酸頓時生出了幾分的羨慕。
沒有幾個人能像姚婉寧這般。
焦掌櫃退出去,崔奕廷和裴明詔說了一陣話,又約好了明日再談公事。這才分別從書房走出來。
裴明詔騎馬離開,崔奕廷看向陳寶,“準備好了?”
陳寶忙道:“好了。已經讓人跟上了焦掌櫃。”
說著話下人牽馬過來,崔奕廷翻身上馬。立即就有人來道:“焦掌櫃去了落腳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