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媽媽頓時哆嗦起來,“奴婢不敢,奴婢也是心中著急,慌亂中才說錯了話。”
張氏捏緊了身上的錦被,“劫馬車的都是些什麼人?”
如媽媽搖頭道:“還不知道,七小姐吩咐家人將抓到的那些人都送去了順天府。”
不管是什麼人,她的臉都丟到家了,懷著身孕去莊子上,半路卻被人劫了馬車,張氏只要想到這個,胸口氣息就不順起來。
更何況她是代人受過。
“太太,您千萬不要動氣,”如媽媽溫聲勸著,“肚子裡的孩子重要啊。”
張氏喘著氣,“去公爵府,將來龍去脈都跟我母親說了,讓母親幫我想法子。”
如媽媽點點頭,就要退下去,卻差點撞上進來的姚宜聞。
姚宜聞滿臉急切,“這是怎麼回事?”
張氏正不知道怎麼說。
婉寧清亮的聲音傳來,“前幾日無緣無故就有人送了幾十箱的東西,我就覺得不太對頭,後來去大伯家的路上,賀大年就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地跟著我的馬車,昨兒晚上,落英、落雨還看到院子裡好像有人影,雖然沒有查到什麼,我就留了個心眼,出入多帶了些人手,幸好賀大年他們心思細,看到了賊人劫了一輛馬車,當下就追了過去,沒想到被劫走的是母親。”
張氏看向婉寧。
婉寧說著話向前走了一步,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原來落英、落雨說在院子裡看到了人影,鬧騰了一晚是因為這個。
這樣一來多帶著人來莊子上,半路將賊匪抓了正著,就順理成章了。
好個姚婉寧。
將一切都準備好了,在這裡等著她。
張氏的心被狠狠地拉扯著,臉上的五官都幾乎扭曲變形。
婉寧衣袖一拂,“幸好趕上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其中一個人都已經登上了母親的馬車……”
姚宜聞倒抽了一口冷氣,看向床上的張氏,恨不得將張氏從頭到腳看個仔細。
這種被審視的感覺,讓張氏覺得屈辱又噁心,好像她德行有失一般,她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
姚宜聞道:“你可覺得哪裡不舒坦?”
幾雙眼睛落在她身上,她想要瞪圓了眼睛怒斥姚婉寧,想要將姚婉寧的所作所為揭穿,可是她又有什麼證據,想要大哭一場,看在姚宜聞眼裡,彷彿她真的被人汙損。吃了大虧,她只能輕鬆一笑裝作若無其事,誇讚婉寧好讓姚宜聞放心。
張氏幾乎捏碎了手指。卻咧開了嘴唇,不想去看姚婉寧,卻要溫和地看過去,連著吞嚥了兩口,才將話從牙縫裡擠出來,“多虧了婉寧。”
說到這裡。她幾乎心疼的要暈過去。
多虧了姚婉寧她才會有今天。
多虧了姚婉寧。
張氏眨著眼睛。不想讓眼淚掉下來,“要不是婉寧,我……”身體裡的怒氣變成了屈辱的酸氣衝向她的心口。然後是鼻子,化成眼淚落下。
姚宜聞嘆口氣,“我早就說,到了緊要關頭,還是要自家人,”說著頓了頓,“你不好好在家裡養著。這時候來莊子上做什麼?”
張氏幾乎一字一頓,“老爺說,將莊子要給婉寧做嫁妝,我就想著……來看看……免得交給婉寧時,還有什麼不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