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不插手,鬧得滿城風雨的事,族長不管誰來管?三叔如今自顧不暇,我不能眼看著不伸手,”二老太太說著嫌惡地看了一眼壽遠堂。“當年沈氏的事,三叔還怨我不給幫襯,不管是你三兒媳孃家還是六兒媳孃家,在我老太太眼裡啊,那都是一樣的,那時候疏漏這時候補救,你說是也不是?”
這老東西又來裝聾作啞。
“婉寧我帶走了。三叔這家事要管,裡裡外外要理個清楚,別汙了我們好女兒的名聲,如果不是三叔應允婚事,就要查查家裡有誰在嚼舌根,不弄清楚婉寧是不能留在這裡。”
“我們婉寧是好女兒。雖然不想走,可發生了這種事,我老太太勸說了她一句……”二老太太說著看向婉寧,“是什麼來著?”
婉寧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二老太太臉上露出笑容來,“對了。就是這樣,三叔你學問好,不用寡嫂來解釋吧!”
姚老太爺陰沉著臉看婉寧,婉寧是早就算計好了,要等他一個錯漏,藉此離開三房。
不但不和沈家扯開關係,還大大方方地從三房離開。
婉寧真的不怕名聲有損?
畢竟是三房的小姐,沒有三房長輩做主將來怎麼能找一門好親事。
二房老太太年紀大了,此一時彼一時,不可能依靠一輩子,現在能為她撐腰,將來二老太太歸西,婉寧要怎麼辦?灰溜溜地回到三房?那時候三房可不會要她。
女子不能過繼,婉寧又不能名正言順地養在姚宜州身下,更不可能以沈家女子的身份嫁人。
這所有的一切他都想過,才利用壽家來脅迫婉寧。
可是如今看來婉寧不但不害怕,還很欣然地要走。
想要離開三房和被逼離開三房是兩回事。
現在是他理虧,婉寧離開是因為他治家不嚴,只要二老太太不死,他在這件事上就抬不起頭。
姚老太爺眼睛要冒出火光來,他還從來沒受過這樣的氣。
“走吧,沈家老爺和太太也一起走,”二老太太說著看向沈敬元,“我們都走,讓三叔自己處理家事。”
二老太太轉過身去,忽然之間又回頭看狼狽的壽遠堂,“有我老太婆在,姚氏族裡的事我就說了算,我們姚家的好女兒絕不會嫁給一個不懂禮數,沒有規矩的人家,再敢出去敗壞我們姚氏女子的名聲,我老太婆別的本事沒有,只要泰興姚家還在,就讓他不敢再踏進泰興縣。”
眼看著二老太太帶著婉寧和一干下人揚長而去。
壽遠堂陰狠地看向沈敬元,“你別走,跟我一起去見官,我真不信了泰興縣還沒有王法了,能讓人這樣為所欲為。”
“去見官?”沈敬元淡淡地詢問。
壽遠堂捂住被打的鮮血直流的鼻子,轉頭要吩咐小廝,卻看到姚家下人急匆匆地往進走。
“老太爺,六老爺回來了。”
壽遠堂顧不得鼻子疼,裂開嘴露出得意的笑容,“我就說……姐夫一定不會有事,這不就放回來了。”
“六老爺……”院子裡的下人紛紛行了禮,忍不住抬起頭來看。
天哪,不過是幾天的功夫。好端端的人竟然變成了這樣,彷彿是從土堆裡爬出來的,頭髮散亂,衣衫不整。臉上一片灰敗,嘴唇沒有半點的顏色,只有一雙眼睛滿是憤恨。
屋子裡的人都很意外,沒想到姚宜春這時候會回來姚家。
姚老太爺站起身,壽遠堂捂著鼻子迎上去,“姐夫,姐夫,你可算是回來了……”
壽遠堂話音剛落,只看到姚宜春咬牙切齒,一拳就向他揮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