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如雖然面色發白神情慌張,但還是飛快的記錄下劉普成說的話。
“齊娘子。”劉普成看了眼阿如,又看向齊悅,聲音驟然提高几分“看看這個丫頭,再看看你。”
齊悅被這一喝回神,看向劉普成。
“她也害怕,可是她還記著自己要做的事。”劉普成沉聲喝道“你呢,你在做計麼? ”
齊悅身半微抖,看向阿如。
阿如被口罩罩住了半邊臉,露出微微發紅的雙眼,她的身邊放著水盆,此時放下了紙筆正在擰泡在盆裡的毛巾,被劉普成這一聲喝喝的停在原地。
“你在做什麼?你怕什麼?你慌什麼?”劉普成繼續喝道“你不是早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現在出現了,那就治吧。”
齊悅神情焦躁。
“我不知道怎麼治”她緊緊攥起手說道“我不會”
“你怎麼不會?”劉普成喝道,跨上前一步“你會把剖腹縫合,你會消毒,你會觀察病情你會安撫病人,你會護理你口口聲聲的動不動就不會,不會,怎麼不會?什麼叫不會?
行醫之人,遇到的沒見過的病症多得是,難道遇到一個沒見過的就是要說不會嗎?不會,不會就想,想怎麼會,想怎麼治,有什麼大不了的!
盡心竭力,治得好就治得好,治不好是老天爺不留這條命,有什麼大不了的,你這樣是什麼樣?你試都沒試,就慌了,你這樣,你這樣,對得起你這一手的技術嗎?”
聲音陣陣如同滾雷過耳。
屋子裡的人都被嚇呆了,自從認識這老者以來,他都是溫和淡然,連大聲說話的時候都沒有,沒想到突然如此激動的吼出這些話。
張同胡三包括阿如都怔怔的看著劉普成,不敢動也不敢說話。
齊悅的神情倒是慢慢的恢復了。
“是”她大聲應了聲,拿起身前掛著的聽診器,深吸一口氣在傷者身前站定開始探查“心音雜亂,但是沒有積液,不是這裡引起的高熱,膈下沒有感染,沒有肺葉不”
說這話看向劉普成。
“目前來看,傷者正有心衰之像。”她說道,一面從一旁盆裡拿出毛巾擰了,在傷者的身上開始擦拭“至於為什麼會有這種症狀,我暫時還沒想到。”
劉普成點點頭。
“此人有陽脫之症”他抖了抖衣袖,恢復了日常的溫和,似乎方才的事從來沒發生,轉身對還愣著的張同說道“用炙甘草、桂枝、
生薑加生地、阿膠、大麻仁,和人參、麥冬,補大棗,酒做引。”
張同回過神,太聲的應聲是,轉身就跑到另一間屋子,這裡已經事先準備了各種藥材並炮製器具。
“我去幫師兄。”胡三說道。
“你師兄自己應付的來,胡三,你來幫我給病人降溫。”齊悅喊道。
胡三大聲應聲是,快步跑過來。
阿如飛快的將劉普成齊悅方才的對話記下後,也接著擰手巾敷在傷者額頭上。
天色漸漸暗下來,院子外的燈逐一點亮,照著依舊守候在門外的眾人。
因為夜裡涼,謝氏吩咐僕婦取了大毛衣給知府夫婦披上。
知府夫婦木木任憑人伺候。
“這不吃不喝的,還要等多久。”謝氏一臉擔憂又皺眉,看向院內“怎麼能不讓進去看看呢?又不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不懂不要瞎說。”定西侯低聲喝道。
謝氏冷笑一聲。
“侯爺懂?”她不鹹不淡的說道。
定西侯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