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傘 (第1/2頁)

第5章 傘

人生重在自省。

深諳此理的林思弦已經開始反思,如果遇見陳寄是姻緣符遺落的後果,那踩到陳寄腳、喝掉陳寄咖啡、碰巧坐上載了陳寄的車,只能歸因成自己平生對菩薩多有得罪,路過哪座廟都沒想到進去拜一拜。

如果這輛輝騰駕駛座上是其他人,就算突發意外,陳寄有手有腳,自己也能開回去;偏偏碰到的是最講究的李主任,素來辦事全面,連彭驍這種人都能伺候出心得,萬萬是不會讓金貴的陳編開車的。

要不還是下個電子木魚來敲一敲吧。打著轉向燈的林思弦這樣琢磨著。

雨天開車很惱人。雨刮器一搖一晃,視線卻依舊不清晰。尤其在這樣的泥濘路上,多踩一腳油門都需要勇氣。

但現在更讓林思弦在意的不是面前的路。

輝騰裡沒有車載香薰,林思弦總覺得自己聞見了陳寄的味道。他從來沒能概括出這是一種什麼味道,像是洗滌劑、沐浴露混合某種草木味道,以前的他一度以為那是陳寄家裡的中藥氣味,現在看來卻不然。

林思弦把自己這面的車窗降了一半下來,想讓窗外的泥土氣息覆蓋掉它們,被陳寄駁回:“關上。”

“透個氣。”林思弦說。

陳寄左手在中控臺上點了兩下,意思是開著內迴圈:“雨天,前面有兩個工地,你要開窗透氣。”

林思弦自知這講不通,不得已又將車窗關上。

開回酒店只有幾公裡的路,但一路太堵,十分鐘前行了不到五百米。

車上沒放任何音樂和電臺,不知剛才李主任跟陳寄都聊些什麼,此刻車廂內一片靜寂,只有透過窗的雨流聲在蕩漾。

林思弦不覺得現在是聽雨的好時機,沒話找話:“您今天怎麼去了片場?”

“寧沛有事找我商量。”

“您跟導演關系真好,之前就認識嗎?”

陳寄沒接話。林思弦用餘光瞥了一眼——沒睡著,只是沉默地注視前方。

林思弦嘗試加入這段沉默裡。三秒後,他又受不了了:“沒想到下雨天這兒會這麼堵,早知道剛才繞一段。”

這次陳寄回了:“南口牆塌了,你繞不過去。”

林思弦“哦”了一聲:“這地兒確實基建太差。”下一句又無縫銜接:“您吃飯了嗎?”

“林思弦,”陳寄終於打斷他,“不要硬找話題。”

“是嗎?我以為這叫閑聊呢。”

“閑聊的話,你可以講講你自己的事情,”陳寄說,“比如我記得你當年藝考第二,為什麼這幾年連頒獎禮的現場都去不了。”

這話說得相當直接,但林思弦並不訝異:“人生本就瞬息萬變啊,不是每個人都有紅的命。”

一句有點萬能的回答,只是陳寄沒有放過他:“但不是每個人都退學了。”

陳寄還是那個陳寄。對他珍惜的寥寥幾人盡心盡責,重話都不會說幾句;對他不在意的大多數人漠不關心,冷淡從始至終;唯獨對林思弦說話不留情面。

認真反思起來,林思弦的黴運並不是最近才發生的事情,從某個黃昏開始——學籍辦的老師將他叫到辦公室,好像就是他的人生一落千丈的起點,想翻身都不知道支點在哪。

二十一歲的林思弦拿著退學通知從戲劇學院南門昂頭走出,他知道一路上全是打量的目光,好奇的,嘲諷的,他沒有分一點眼神過去,所有的力氣都在支撐他堅挺的脊椎。

沒關系。當時的林思弦給自己說。只是人生一個小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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