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開徊出了門,沈初嚴閉上了眼睛。
他蜷縮著,胃絞痛著,就像胃被塞進了絞肉機裡,不斷有刀片在割著他的胃。
沈初嚴笑了一聲,還說人家,自己就不幼稚麼?
不幼稚的話,幹嘛要同意跟他喝酒,難道就僅僅是為了梁開徊的面子麼,真會給自己找藉口啊沈初嚴。
連嫉妒都不敢光明正大的嫉妒,真是沒用。
“咔噠”一聲,門開了。
沈初嚴蹙眉:“出去。”
“是我,沈先生。”
鐘雲聲的聲音。
沈初嚴睜開眼睛,鐘雲聲給他遞過來一個熱乎的暖寶寶:“剛碰到溫遲了,溫遲託我把這個給你。”
他在哪弄的?臨走前還想著給他弄個暖寶寶暖胃麼。
沈初嚴看著鐘雲聲:“謝謝。”
擔心他,卻還是不想見他。
沈初嚴搖了搖頭,罷了。
鐘雲聲剛出去不久,開門聲又響了。
沈初嚴胃疼得厲害,他閉著眼睛,連喊一聲“出去”都沒力氣,嘴剛張開,一粒藥丸就從他唇角滑進去。
沈初嚴討厭別人的觸碰,他剛想把那不知道是什麼藥的藥吐出去,嘴就被一隻溫熱的手捂上了。
“不準吐。”
聲音裡似乎是因為心疼帶了幾分氣惱,還帶了幾分“命令”的口氣。
是溫遲聲音。
沈初嚴睜開眼睛,乖乖把藥嚥下了:“你沒走?”
溫遲:“我讓司機送他回去了。”
溫遲不放心沈初嚴,盡管他嘴上說沒事,可溫遲不相信他。
沈初嚴跟葉津不一樣,葉津哪裡難受了都會跟他說,可沈初嚴不會。
沈初嚴喜歡把什麼事情都藏在心底,累了,難受了,疼了,身體不舒服,這些沈初嚴都不會跟他說,只會自己瞞著,自己忍著,忍過之後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就像剛才一樣,如果他不回來,沈初嚴只會笑著說沒事,然後把這件事淡淡揭過去。
沒有人會知道,只有沈初嚴自己真實的疼過。
沈初嚴見他緊皺的眉頭,不由得蹙眉。
梁開徊問他為什麼不跟葉津一樣裝難受讓溫遲心疼,沈初嚴怕的就是這個。
他怕溫遲擔心他,怕溫遲心裡不舒服。
他自己難受一陣兒也就過去了,可溫遲要是知道了,會擔心很長時間,會連晚上睡覺都睡不安穩。
他之前每次生病,溫遲都會瘦一大圈兒。
沈初嚴不捨得他這樣。
他寧願溫遲什麼也不知道,寧願自己就這麼疼著,沒有暖寶寶也沒有藥。
只要溫遲別這麼皺著眉頭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