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仙閣的星月族人,就算是大哥巫彭見了也要禮讓三分,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該說的話我已經說完了,仙伯真公,我們後會有期。”無塵面如止水,沒有半分波瀾。她將手裡的面具重新戴好,緩步向七寶宮的門外走去。
“等一等!”
妊喬鼓足勇氣,上前攔住了無塵,略微有些遲疑地道:“白澤……他還好嗎?”
三島十洲不在三界之內,而是漂浮在空曠無垠的太虛之中。只有透過特殊的手段才能來到這裡或者從這裡走出去。妊喬受心魔所引來到了這裡,從未想過還能見到自己的相熟之人。難道從一開始她就想錯了,她真正的心魔並非幽冥神君,而是神獸白澤?
“大膽!神尊大人的名諱豈是你這個災星能叫的?”無塵閃身上前,一把掐住了妊喬的喉嚨。
無塵是一名四品仙人境界的大羅金仙,此時的妊喬修為盡失,可她若是想要抵死反抗,還是有一戰之力的。但妊喬並未反抗,她的面色憋得漲紅,瞪視著無塵,有氣無力地道:“我是白澤的朋友……身為星月族的大祭司,你難道推衍不出來麼?你若是傷了我,他不會輕易放過你和你的族人的!”
“死到臨頭了還敢嘴硬!”無塵鬆開了手,一把掀去了妊喬遮面的輕紗:“如今你容貌盡毀,神尊大人就算見到你,也認不出你來了!”
“欺人太甚!”
巫羅飛身而起,一掌擊向了無塵的後心。這一掌並沒有留手,竟使出了七八成力氣,卻被突然出現在無塵身後的巫抵攔截了下來。無塵轉過頭冷哼了一聲,一甩衣袖,絕塵而去。
“八弟!不可呀!”
巫羅被巫抵震開了,猛地一甩衣袖,道:“七哥!你何時變得這般膽小怯懦了?就算她是蓬萊仙閣的人又如何,我們靈山十巫何時懼怕過什麼人?既然你不想見到妊姑娘和十弟,我帶著他們離開便是!”
“八弟!你知道我絕無此意!我既是你們兩個人的兄長,也是北方玄洲數萬黎民百姓的仙伯真公,不得不為他們考慮。無塵長老說這名女子是災星,將給太玄都和北方玄洲帶來一場劫難!這關乎數萬人的生死,寧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無!就算不殺她,也要將她永遠驅逐!”
巫羅冷冷一笑,搖了搖頭道:“七哥,你當真是變了!不過,這人是我帶來的,我也要平安將他們帶回去才行,七哥若要傷害妊姑娘,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巫羅說完,就拉開了陣勢,將一根顏色翠綠的玉笛放置於唇邊,指尖在玉笛上來回跳躍,悠揚婉轉的笛音向四面八方飛散,化作一股股音浪,朝著面前的巫抵捲去!
“八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竟然為了一名陌生的女子與我為敵?”巫抵神色大怒,隔空一抓,將一柄雙刃石斧握在了手中。周身勁氣一蕩,將那股音浪彈開了。
“巫羅!不要再打了,你們兩個是親兄弟,不必為了我這個外人大動干戈。無塵是星月族的大祭司,她說的話或許不無道理,三日之內,我便會離開太玄都。”
“可是,我並不想讓妊姑娘離開……”
巫羅還欲開口替她辯解,卻被妊喬制止了,她心裡清楚這件事情很可能跟那頭七階的兇獸檮杌有關。妊喬離開那片海溝時,就將那座傳送陣法毀掉了,可那頭兇獸檮杌若想找到她也並非什麼難事。
“姐姐去哪裡,阿禮就跟去哪裡!阿禮雖然沒有親人,對姐姐卻一見如故……”
“臭小子!胡說什麼呢?誰說你沒有親人了?大不了……我們一起回靈山仙閣去!”巫羅磨了磨牙,從齒縫間擠出了一句話。
靈山仙閣?巫彭不知道巫咸已死,應該還在四處追捕自己吧?也不知九天任女牝姒怎麼樣了,有沒有醒過來?可比起靈山仙閣,妊喬更想去蓬萊仙宮尋找白澤,可她不知道怎樣才能抵達那裡,只能留在太玄都中好好探查一番了。
“好!還是這位姑娘明白事理,既如此,我也不為難姑娘了,你走吧!”巫抵揮了揮手道。
巫羅面色一冷,走上前拉住妊喬和巫禮的手,道:“妊姑娘,十弟,我們走!”
“站住!”
巫羅剛想離開就被巫抵喝住了:“我只讓這位姑娘離開,你和巫禮還不能走!”一群身穿銀甲的侍衛圍聚上前,將妊喬等人圍在了中間。
“呵呵,七哥,我若是想走,只怕這幾個人還攔不住我!”巫羅手中的玉笛向前一掃,將面前那幾名銀甲士兵掀飛了,帶著妊喬和巫禮闊步走出了大殿。巫抵並沒有追上來,只是搖頭嘆息了一聲。
巫羅帶著妊喬和巫禮剛踏出七寶宮,便感覺有幾個影子不遠不近地綴在他們身後。巫羅皺了皺眉,冷聲道:“沒想到七哥竟然派人跟著我們!看來落雅軒應該也被人盯上了。”
“大哥哥,阿禮倒是有一個去處,可以讓姐姐暫時落腳。”巫禮眨了眨靈動的大眼睛,抬起頭看向巫羅。
“你小子!怎麼不早說?”巫羅輕輕敲了敲巫禮的腦袋,嗔怒道。
“姐姐,隨我來吧!”巫禮拉著妊喬飛快地鑽入了一條小巷之中,他對這裡的地形特別熟悉,七拐八繞地在小巷中穿梭著,很快就甩開了身後那群人。
不大一會兒工夫,幾個人的身影出現在一座低矮的土屋門前,巫禮“吱呀”一聲推開了院門,又轉頭向身後看了看,見周圍沒有人跟蹤,才動手插上了門閂。
巫禮抬起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對著院內輕喚道:“劉老伯,我是阿禮呀!我回來了!”只是他呼喚了半天,土屋內也沒有回應。
“奇怪!往常這個時候,劉老伯應該還未出攤,家裡怎麼會沒有人呢?劉老伯,你在嗎?”阿禮一邊說一邊向院內走去,當他推開房門的剎那,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只見地面上滿是血跡,劉老伯就躺在血泊之中,已經身首異處了!
“什麼?怎麼會這樣?”
阿禮撲向了劉老伯,捧著他的一顆腦袋淚如雨下:“是誰害死了你?快告訴我,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