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我在趁人之危
周千澍到得比我和周難知還早。周難知婚禮後第一次和哥哥見面,還挺開心,看不出是個隨時預備要揭穿我真面目的惡魔坐在那裡。
聽到腳步聲,周千澍抬起頭,“來了?坐吧。”
語氣不對勁,太隨意,周難知連忙轉頭看我臉色,生怕我對周千澍的印象因為這幾個字就大打折扣。
其實他大可不用這麼費心,我和周千澍早就給彼此打了負分,救不回來了。
一頓飯氣氛古怪,周難知努力調動氣氛,沒什麼成效,搞得他很是挫敗。他藉著去盛水果沙拉的藉口離開了座位,周千澍開了金口,“你的易感期是什麼時候?”
他防我比防賊還警惕,生怕一時沒看住,我就把他水靈靈的小白菜弟弟給糟蹋了。
某種意義上也沒防錯,我報出一個日期。
周千澍擦了擦嘴,“那幾天你就在外面待著,自己想辦法熬過去。我弟弟的發忄青期也快到了,這期間你要是照顧不好他,或者趁機對他動手動腳,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來。”
餘光裡周難知往這邊走回來,我沒再說什麼,站起來伸手接過那一大盤晃晃悠悠的水果。
周千澍剝好一個橘子,熟練地放到周難知碗裡,在後者剛吃第一瓣的時候發問,“你倆做過了嗎?”
“哥,你說什麼呢?”周難知咳得厲害,我拍拍他的背,好讓他繼續。“你不是知道我們是......”
他差點就把商業聯姻幾個字說出來,看在我臉色不好的份上,趕緊急剎車。
周千澍望了望我,周難知的話都在他的意料之內,他是要我聽清楚,任憑你費盡心思又怎麼樣,你倆一開始就是毫無感情的聯姻關系,我弟弟才不會對你動真情。
“沒有就好。”我的臉色讓周千澍很受用,他乘勝追擊,繼續給周難知灌輸遠離apha保平安的思想,“被標記很疼的,終生標記的話還洗不掉,那樣多辛苦。”
周難知完全沒明白,話怎麼就說成這樣了,本來我的紳士風度讓他感覺很安全,現在他又有些不確定。
不過當務之急,是別讓我對周千澍的印象分一再降低,他拖長音節,幾乎在撒嬌了,“哥——”
我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不要慌。“只要難知不願意,我是不會做任何事的。”
周千澍皮笑肉不笑,聽我說這種鬼話,他簡直想吐了。“嗯,希望你說到做到。”
上車後,周難知第一件事就是開口幫周千澍說話,“不好意思,我哥平常也不至於這樣的,應該是這幾天他上班太忙,壓力有點大了。”
他一無所知的漂亮臉蛋上滿是歉疚,我說沒事,他是你哥嘛。
周難知不明所以。他把自己當成罪魁禍首了,早知道不該約這麼一頓飯,弄得大家都不愉快,還不如找個藉口瓦解這頓飯局。
他不知道,是因為有他在,周千澍和我才都很收斂。但凡這餐飯不是他來組織,我和周千澍必定加倍劍拔弩張。
周千澍每天都在回味,合著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這樁婚姻有不成立或結束的契機,陷阱佈置得很周密,只等著獵物自己落網。
他很不是滋味。把弟弟交給這麼一個處心積慮的apha,怎麼看都要壞事,何況周難知竟然還有對我動心的徵兆。
經過一整晚的隱形戰爭,周難知又困又累,挨著座椅睡著了。就算周千澍努力將暗示遞給他,他也還是不信,我怎麼會對他感興趣呢?
我前期的偽裝很有效果,周難知不知道我揹著他去浴室裡洗過多少次冷水澡,也不知道我偶爾在被子底下的動作。
周千澍今晚的周折全都白搭,兜兜轉轉,兔子還是回到狼窩,睡得很香。
周難知醒轉後花了半分鐘搞清現狀,我沒叫醒他,反而開著車頂燈在等他,這待遇使得他還沒淡去的愧疚又加上一層,“恆焉,你下次可以直接喊醒我的,不用等。”
“沒事,你也沒有睡多久。”
他視線輾轉,看到我公文包裡的抑制劑,表情僵了一下。他差不多就要忘記我是個apha了,怪我沒有把拉鏈拉好。
我拉上拉鏈,以後不能再隨手把抑制劑放在顯眼的地方。周難知已經有所警覺了,“恆焉,我過幾天就要到發忄青期了,我會噴好抑制劑的,但味道可能還是有點大,我們還是先分房睡吧。”
這話劃界限的意味太明顯,我險些沒控制好表情。
我回過頭,周難知的神色還算平靜,也許他還沒開始警覺呢,我不好說。分房睡只是他拉開距離的第一步,只要開始了,他就會一步步又退回警戒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