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宗霖x白琛北朝)
太子17歲這年,夏天出奇的熱,北朝邊境靠海,夏季涼快些。
朝安帝在臨海處修築了一處宮廟,每年七到九月到處暫住。
17歲正當年少,楚樂憫常會一人在海邊待著,雖然身後總有朝安帝派來的宮人跟著。
楚樂憫望著奔湧的海浪嘆了聲,如果有下一世,還是別再生在皇宮裡為好。
皇弟有武,皇兄有才,自己折中,擔著太子之名,就要承擔其責任。
不僅父皇看得重,百姓也在盼著,宮牆殿宇,對高位者又何嘗不是束縛?
楚樂憫沿著海岸行走,不遠處是一片山崖,高山包圍之後,或許是廣闊無際的大唐疆域,又許是另一片自由的海洋。
楚樂憫腳步頓了頓,跟在後的宮人警惕起來,被楚樂憫抬手製止,一股血腥味彌漫,不遠處的海灘上倒著一個人。
看樣子是從山崖上摔下來後被海浪撲過來的。
楚樂憫走過去蹲下身子,“殿下,讓奴來”,宮人趕忙過去。
楚樂憫搖了搖頭,“無妨,還有鼻息,帶回去請禦醫瞧瞧”。
幾個宮人互相看了一眼,楚樂憫身邊伺候的小太監上前一步,“殿下,這人穿著大唐的軍鎧……”
“既傷在我朝土地,見著了就沒有不救的道理”,楚樂憫嘆了聲,“總歸一條人命”。
“殿下仁慈”,幾個宮人上前抬起這人,回宮尋太醫救治。
這是自然瞞不過朝安帝,盔甲已卸,朝安帝喚太子到堂前。
“看這兵甲,此人在軍中官職,應不輸於領將,吾兒,可還要留他一命?”
楚樂憫拱手做禮,“父皇教導兒臣,以樂行事勿以苦悲,憫天於世憐以待人,若今兒臣見死不救,才是違了本心”。
“若此人對北朝有害,兒臣親自取他性命”。
朝安帝盯著自己的兒子,許久才開口,“罷了,帝王之心容納百川,惜以將才”
“退下吧”。
這人站前安置在楚樂憫房間旁,夜晚,楚樂憫遣退宮人更衣,燈燭搖曳,楚樂憫不緊不慢褪去外衣,對脖頸上的匕首視而不見。
“傷得這般重,也敢來行刺?”
“你膽子倒是不小”。
身後的人聲音低沉沙啞,“你是這個國家的太子?”
“匕首抵著小命也毫不膽怯,承讓了”。
楚樂憫輕笑一聲,“若你向下看便會知道,孤的腿已經在抖了”。
“……”
耳邊傳來一聲悶笑,匕首撤開,“你倒是有意思”。
楚樂憫鬆了口氣,“若真有一天大敵當前,高危者棄城投降,才該承擔千古罵名,怎可面露膽怯,那視百姓為何物?”
來人不語,楚樂憫眉頭一皺,“傷好之前還是不要亂動為好”。
血腥味在殿內散開,這人胸前的紗布染上血色。
“回去吧,孤派人尋太醫”。
“傅洄,感激不盡”,傅洄對著楚樂憫行軍禮,“如此恩情,日後定當報答”。
傅洄在宮中待了幾日,也沒個正事可做,便守在楚樂憫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