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要讓一個把尊嚴看得無比重要的apha,承認被人當小狗逗弄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實在是有點強人所難。
可夜色中,萬籟俱寂時,是一個人最難騙自己的時候。
龍乾一閉上眼就能感受到那張只能被禁錮在揹包中的照片——那東西好似早已被蘭舒遺忘一樣,從帶到這處地方後,就沒有被人拿出來過。
甚至仔細算起來,自從兩人在一起後,蘭舒擁抱那張照片入睡的頻率也越來越低了。
想到這裡,龍乾難以控制地感受到一股得意。
……終有一日,他會將那廢物從蘭舒心中驅逐的一點不剩,而後徹底取代對方的位置。
他甚至有一種過度自信的預感,那一天應該不會來得太晚。
在這種壓蓋一切的竊喜下,龍乾擁著人緩緩閉上了眼睛,任由自己在那股明知是錯覺的兩情相悅中沉淪。
第二天一早,萬眾矚目的個人賽終於拉開了帷幕。
這其實是很多觀眾唯一能看明白的奧賽內容。
畢竟之後的團體賽還需要計算存活到最後的比賽人數,博弈賽和機甲賽更複雜。
相較之下,個人賽的規則就簡單多了——從一眾平民中找出敵對選手,並且“殺死”對方。
在觀眾們眼中看,個人賽就是這麼簡單又粗暴的賽程,但對於選手來說,這其中還有許多其他門道。
比如為了以最快速度分辨平民中的參賽者,有的軍校會提前蒐集其他軍校參賽的選手名單,培訓他們的選手在開賽前就記住各個賽隊的人臉。
但又有一些校隊,比如說巴納,就會故意在宣傳片中換人,甚至開幕式的時候還會更換參賽者和志願者的衣服,以此來混淆真正的參賽者。
不過天樞向來不屑於用這些稀奇古怪的手段。
開賽當天早上,所有參賽者都被要求身著常服,並且最多隻能配備一把不超過二十厘米的冷兵器。
為了方便動手,蘭舒內裡穿了件白色的作訓短袖,外面套了件米色的休閑外套;褲子是頗有松緊性的牛仔褲,右腿上勒了一條匕首腿綁——看起來像是腿環,倒也不算違背“常服”這一理念。
不過他明面上並未帶任何武器,畢竟匕首腿綁裡要是塞了匕首,可就沒辦法偽裝成裝飾了。
正式開賽前,賽事組給每個參賽者發放了一枚電子銘牌——銘牌需佩戴在周身一米之內,超出區域後自動判為死亡出局。
參賽者奪取敵人的銘牌後,緊貼自己銘牌,殺敵數便可自動加一,無需過多動作。
最終個人積分按照銘牌上的殺敵數計算,賽隊積分則按照整隊參賽者的積分總和計算。
個人賽規則宣讀完畢後,冰冷的機械音在全場響起:“比賽規則宣讀完畢,請各位選手檢查隨身武器,確認無誤後登上躍遷艙。”
蘭舒看了龍乾一眼,那人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見他看了過來,立刻便比了一個口型——“別忘了賭局”。
蘭舒扯了扯嘴角,抬手豎起了一個向下的拇指,而後不顧那人瞬間氣急敗壞的模樣,含著笑扭頭踏上了躍遷艙。
“滴——華夏天樞軍事學院,蘭舒,人物資訊載入完畢,請戴上躍遷護鏡,準備躍遷。”
蘭舒餘光掃到了龍乾也拉開艙門,上了躍遷艙後,才拿下護目鏡戴了上去。
冰冷的機械音再一次在耳邊響起:“待所有選手入艙完畢後,您將被傳送到【個人賽】比賽現場。”
護目鏡下,蘭舒只能看到螢幕上的入艙人數和未入艙人數:“已入艙人數:895 未入艙人數:133。”
他站在原地一邊等著其他人入艙,一邊思索著本次個人賽的賽場到底會坐落在哪裡。
——今年的賽場居然沒有提前一天宣佈,事情似乎有些蹊蹺。
直到最後一個人在躍遷艙內站定,那道機械音終於再次響起:“本次個人賽的比賽場地為——【天星遊樂場】,祝您賽程順利,戰至終局。”
——遊樂場?
蘭舒心下猛地一跳,記憶中明媚的陽光下,那人燦爛的笑容驀然浮現在眼前。
然而沒等他仔細回憶,“躍遷開始”四個大字便驟然浮現在護目鏡上,隨即一陣熟悉的眩暈感便如浪潮般驀然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