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舒聞言喘著氣,扭頭看向他,眼底還帶著尚未消去的水色,可那眼珠卻莫名的黑,像是某種寶石。
龍乾被他看得一怔,下一刻,蘭舒竟軟著腰上抬起頭,抵著他的鼻尖輕聲喚道:“龍乾。”
被人連名帶姓地這麼喊,龍乾突然間頭皮發麻。
“下次再讓我聽到你說這種話……”oega的聲音還是軟的,甚至忍不住喘氣,可夢囈一樣的語氣下,內容卻讓人不寒而慄,“我就打斷你的腿。”
apha一下子僵在了原地,蘭舒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聽明白了嗎,小狗?”
半晌,龍乾點了點頭,後背出了一片冷汗,一半是興奮的,一半是嚇的。
——蘭舒要是真的得知他在猶豫的事情,不會真打斷他的腿吧?
喉結上下滑動,龍乾忍不住嚥了一下口水。
見狀,蘭舒終於滿意地親了親他英俊的側臉:“乖。”
龍乾抱著他在那裡僵了半分鐘,似是終於回過了神,一言不發地低下頭,拿起茶幾上的紙巾,把蘭舒的雙腿之間擦幹淨後,將那盒依舊熱騰騰的飯塞到了他手裡。
蘭舒接過飯後沒多想,一邊轉過去看直播,一邊開啟飯盒,一口下去後他卻不由得一愣,當即抬眸看向龍乾:“你做的?”
龍乾原本還沉浸在那股難言的心虛和興奮中,聞言一下子回了神,有些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
——蘭舒分明只吃過一次他做的飯,為什麼能吃出來?
不過他很快便自以為猜到了什麼,於是喉結微動道:“……我的手藝和之前相比有進步嗎?”
蘭舒誠懇地搖了搖頭:“不知道,我之前沒吃過你做的飯。”
龍乾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他怎麼連飯都不給你做?”
因為他們當時像兩只困獸一樣,被圈養在四四方方的籠子中,連天光都窺探不到,哪還能奢望心上人親手烹製的熱菜。
蘭舒心下泛起了一陣難言的酸澀,面上卻扭過頭蹭在龍乾的臉側,在他耳邊小聲道:“是啊,我還想問你呢,當時口口聲聲說之後要給我做一輩子的飯,怎麼到現在滿打滿算才給我做過兩次啊……老公?”
“……!”
他故意拖長了尾音,語氣間卻沒什麼起伏,那是一種又淡又具有技巧的撒嬌,聽得人頭皮發麻。
龍乾一下子丟了半邊魂,當即斬釘截鐵道:“……只要你願意吃,我之後給你做一輩子飯。”
——如果我能活著從手術臺上下來的話……我一定給你做一輩子。
蘭舒聞言一怔,露出了一個不加絲毫掩飾的笑容。
“逗你的。”他盛了一勺飯喂到了龍乾嘴裡,嘴角的笑意絲毫沒有褪去的跡象,“偶爾做一次便足夠了,我可捨不得累到我們家大少爺。”
龍乾含著那口飯,根本沒空去嘗那是什麼味道。
他心頭的那些醋意和妒忌,在蘭舒此刻的笑容面前瞬間灰飛煙滅。
只要能讓這人平平安安地活下去,讓他做什麼都可以。甚至連曾經他最為重視的自我,在這一刻也變得無足輕重起來。
蘭舒為他已經走了九十步,身為蘭舒的apha,剩下的十步,該由他來走了。
就在這樣一個平常又溫馨的早晨,龍乾抱著懷中人,一言不發地做出了一個影響兩人一生的決定。
博弈賽的最後一天,蘭舒的發情期徹底來到了尾聲。
龍乾不顧蘭舒的勸阻,一大清早地便早早地起床,非常賢惠地去做飯了。
蘭舒倒也沒真的攔他,待龍乾出門,他掐著時間盤算著廚房到房間的距離,確定那人應該沒辦法透過照片探聽到房間內的聲響後,他才穿好衣服坐在窗邊,拿出光腦給龍宇撥去了通訊。
對面不知道為什麼接通得有些慢,蘭舒等得有點不耐煩,蹙眉輕輕敲著膝蓋。
又數了大概十個數,龍宇終於接起了電話。
蘭舒沒等他開口便直接開門見山道:“十天了,富倫那邊問出來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