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和朔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已經不自覺睜大了。閆裴周退了一步,正好將他臉上的細微變化看得清楚。
很可愛,閆裴周如此評價,他不是第一次這樣覺得了。
他伸了手指抵上人類下唇,溫聲哄道:“張嘴。”
翟和朔這個反應遲鈍的,沒意識到他是要做什麼,剛剛還是抿著的唇瓣照著他說的,一下也就松開。
翟和朔知道自己是遲鈍得過了頭,閆裴周說什麼就做什麼。他的思維在閆裴周這裡消失不見了。
但他其實有點喜歡這種感覺,好事壞事都不用想,閆裴周要他去做什麼他就做,最差最差也就是被這只鬼給一口吞掉,閆裴周也不是第一天有這機會。
半秒種之後,閆裴周的手指攪了進來,唐突地開始摸他的牙齒,從前排到後排都碰了個遍,還特別照顧他的虎牙,反反複複颳了幾下。
又笑道:“你刷得很幹淨。好乖。”
那兩隻手指帶著津液退了出去,有新的東西覆了上來,一點點涼。
翟和朔後知後覺,閆裴周是在親他。
什麼東西探進他口腔裡,溫熱的靈活的,軟舌戀戀不捨地轉了半天,又在某處停了會,最後終於遊了出去。
——唔?
再睜開眼時,翟和朔不知道自己的舌頭該往哪裡放了。好像口腔裡的每一個角落都已經被閆裴周光顧過,沾染上了惡鬼的氣息。
他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只知道漱了口也不一定就能將這種感覺除去。
閆裴周大大咧咧,永遠不知害臊,直接追上來問他:“喂,翟和朔,被親了以後是什麼感覺?”
翟和朔打定不搭理他的主意,扭過頭不看他,卻發現自己居然真的開始回味了。
閆裴周只講一句話,他就好像又回到了剛才的情景裡,閆裴周還玩弄著他的口腔,這裡也試探性碰碰那裡也戳戳,興味由始至終都沒落下。
他的上顎很敏感,閆裴周很快發現了這一點,於是專挑了那處攻擊,逼著他發出些惱人的聲響。
……太可恥了。翟和朔不願承認那是從自己嘴裡發出的。
他盛了水漱口,回應也羞惱:都說了我不知道了。
惡鬼笑了,笑得痞壞:“沒印象?那再來一遍。”
於是翟和朔的最後一條退路被他自己堵死,水龍頭還沒來得及擰上,惡鬼已經將他逼到了角落裡,靠近置物架的地方。
瓷磚很涼,隔著短袖碰上了他身體還是一縮,也叫閆裴周看見了。
閆裴周幹脆伸了手來攬他,欺身朝他靠近了,迎面而來的還是和先前一樣的熟悉氣息,他只在閆裴周身上嗅到過。
鬼的味道不很難聞。他像被一隻撲上來的大型動物壓在牆邊,但對方又沒有柔軟的毛發可以給他墊著,所以還是硌得他難受了,閆裴周力氣太大。
翟和朔要崩潰了,任他怎麼推搡閆裴周的動作都不肯稍微暫停一下,甚至還將沐浴露也碰倒到了地上。明明不是真的出聲,他卻錯覺自己的聲音也變得沙啞。
——水!水!一噸要整整兩塊錢的!
翟和朔在心底瘋狂吶喊。
閆裴周選擇性耳背,還是不管不顧壓著他親,根本不在意那些白白浪費了的水。
這只鬼絕對是學不好物理的,翟和朔痛罵,學過《河中石獸》的學生大概都懂,真投胎成人了閆裴周也只會是學渣。
水聲嘩啦,腦袋也因為缺氧而變得暈乎。翟和朔一邊心痛著,一邊又有種奇異的滿足。他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
白老師活了二十來年,還是第一次體驗到飄飄欲仙是什麼感受。閆裴周親得太猛,所剩不多的氧氣都被攫取殆盡,他真的以為自己要窒息了。
但在所有的意識都遠去之前,閆裴周放過了他。
新鮮的空氣重新湧進來,翟和朔摸著明顯不太舒服的喉嚨,還是愣愣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