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闍彥提著劍架到了他的脖子上,提了提刀刃,刮到了黑衣人的臉,沒觸碰一下,黑衣人便要抖上三抖,然後竟尿了一褲子。
魏鬱春本覺著,王家和馮家相距甚遠,而慘案卻都發生在深夜,那就意味著黑衣人肯定自分兩派,馮家那派被滅了,王家那派做好汙衊的後手再帶走無辜孩童離去。
但直到今日知道,王家那派人在帶走王家兒子的時候也被滅的內情後,她才明白了不對之處。
她問:“那時候王家的信徒們只是帶走了王家兒子麼?”
黑衣人道:“是……是的。”
“原來是這樣……”她心中五味雜陳,抬首仰望灰暗的石壁,“馮家和王家應該是一起出事的,甚至王家還要比馮家早,王家發現馮家同類落難第一反應肯定是逃走,時間很緊,他們得安排好陷害的事宜,最多也只好就近帶走王家的兒子,又怎麼可能將村裡其他無辜的孩子一起帶走呢?他們根本沒有時間了。”
“所以,真正劫走其他孩子的人其實是你們,你們隔岸觀火,在馮家和王家的黑衣人們慌亂之時從中獲利。事後也沒有放過王家的兒子,對麼?”
她的語氣很冷,似一把無形的刀子。
黑衣人眼看就要哭出淚來,他已沒有為自己開脫的餘地了:“是……是這樣……”
“可那時,王家兒子已經被剝皮死去了……”魏鬱春心情灰敗。
“但,為什麼……是‘奇怪為什麼王叔那頭的黑衣人會不見了’?你是不是早就意識到了這些?但你沒有告訴過我。”
魏鬱春抬著複雜的眼神望向關闍彥,無助道。
關闍彥暗了暗神色,道:“是,我有過這些懷疑,所以那天和村人們處理完王氏的屍體後,還特意將王家裡裡外外查了一遍,沒有任何拖拽的痕跡,甚至都沒有一致的出門的腳印,這足以證明還有第三派歹徒的存在。”
他嘴角冷地扯了扯,斜眼盯了黑衣人一眼:“所以你說謊了,你和你的同夥其實很心急,在王家那派人還沒出門前,你們就把已經死去的孩子劫走了吧?”
“隨後你們把那些黑衣人們的屍體處理了,為什麼會這麼心急?難道不應該按照你說的那樣,等他們出了村上了路再動手更好嗎?何必如此費力,你在隱瞞什麼?”
“我我……我只是記錯了——”黑衣人崩潰大叫,但話音沒結束,他便死於關闍彥的劍下。
對方冷血的話讓魏鬱春在內的所有人都震了震。
“我說過,說謊得死。”
事後他又若無其事地對魏鬱春道:“說吧,這次挑誰來回答?”
魏鬱春默了默,又指了一個人,並且接著問道:“為何要隱瞞?”
“因……因為我們怕被扶風山的信徒發現,我們知道他們還派了一大堆人守在村郊的霧林裡。”
“我們若要出村就一定會經過那裡,晚上天黑,僅僅帶走孩子很好辦,略加掩飾或者聲東擊西都行。但是若要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殺人卻很困難,同一組織的信徒都會用統一的秘術進行聯系,殺得再隱蔽,都難。”
魏鬱春又看了關闍彥一眼,心想眼前黑衣人其實和他們有著很大的資訊差。
他們憂慮的霧林黑衣人其實早在先前就都被關闍彥殺掉了,而他們還一直深深相信他們還活著守在林裡,因而顧慮重重。
她道:“你們既不想讓村裡人發現也不想被旁系發現,索性在王家就辦了事,那時村裡馮家剛好死著人,即便這些人有什麼能讓他們和同夥心照不宣的秘術,也會被混淆了判斷對麼?”
這個黑衣人一臉死灰地應她:“是的。”
“你們方才在這裡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們是不是還有同夥在地面上?”
“是的……”
“他們還活著麼?”
“我……我我不知道。”
“一個人的死活都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親眼見證了兩個前人的慘狀,他是斷不敢說謊的。他是真的不知道。
魏鬱春得到了回應卻搖了搖頭:“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