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應該是四個人立馬脾氣最爆裂的,沒等魏鬱春開口,他就啐了一口:“我呸,一個小丫頭也配來審問我?!我他媽操——”
眼看要吐出汙言穢語,關闍彥不耐煩地提著劍一把刺過了此人的胸膛,一腳踹過去,噴濺出來的血沒有直接掃到一邊的魏鬱春。
“別的不說,噴糞是挺厲害的。”
此言一處,才算真正給了這幫痞子們來了個下馬威。其餘黑衣人忙要躲,但下身癱瘓,避不開一點,同類的汙血染了一身,他們嗅著血腥味險些就要嘔吐。
“下一個要哪位?”
面對方才的血腥場面,魏鬱春只是微微閉了下眼,但很快就調整回了狀態,一副處事不驚的模樣,成熟了太多。
“他。”她動了動手指,言語很是冷漠。
此時黑衣人們才終於明白,比起關闍彥,這個看似人畜無害實則心腸黢黑的女子才更可怕。
“我……我我都說。”這次點到的黑衣人算聽話。
她先從自己最在意的古溪村之事說起:“你們和古溪村的事情有什麼關系?知道王家麼?殺死他們一家三口的人是不是你們?還有,村裡失蹤的孩子是不是都是你們綁走的?”
“不……不不是我們!但我可以告訴你們真正動手的家夥們是誰!”黑衣人瑟瑟縮縮道,“是扶風山祭壇的那些人做的,和我們沒有關系!”
“沒關系?那撿漏是怎麼個事?”關闍彥冷不丁地來一句,堵得此人冷汗直飄。
魏鬱春已有了想法:“扶風山?是你們口中的旁系麼?祭壇……莫非此地是盤龍山祭壇?”
“你們這些人是分屬於不同的祭壇麼?”
“對……對是這樣,”黑衣人連忙點頭承認,“我們都是秘術的信徒,為了供奉天仙大人,都會阻止起來進行祭祀。因為有著不同的祭壇,我們也都分為不同的組織。組織之間互為旁系。”
“扶風山?”魏鬱春竭力咬字,但始終想不起來南禺有這樣的地方,“既然不是一個組織,為什麼會有聯系?麻煩交代清楚。”
雖說是麻煩,但和拿著刀架在人脖子上威脅沒啥區別。
黑衣人擰著眉頭,滿臉扭曲,好似在做什麼強烈的思想鬥爭,但不多時,他終究是開了口:“這次祭祀,我們得拿適合條件的南禺幼童收集血引,但這種孩童極其難找。我們打聽到扶風山的信徒尋到了好幾個,馬上跟過去,也就是跟到了古溪村。結果他們突然遇到了意外,人都死光了,我們借了他們的光,把本該他們的手的東西偷偷搶走了——”
說到此處,黑衣人被其他兩個人狠狠瞪了幾眼,他們倒不是在擔心秘密外洩,而是在怪罪他這蠢貨同伴說漏了嘴。
因為他這話就算是直接承認了,是他們綁走的無辜幼童。可一開始,他為了脫罪,張口閉口就是“不是他做的”,他的話錯漏百出,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破綻,肯定是死定了。
關闍彥起初是奔著抓人來的,一直沒工夫去石床處看看那些枉死的孩子。此時他已有時間又剛好被黑衣人的話引去了注意力,他就直接跨過了火燭群,垂首看向石床。
這些孩子死狀悽慘,他,王家兒子卻是直接被他認了出來。
這孩子已經沒了臉皮——被人生生活剝了,他的裝束又很眼熟。
幼小的身體,渾身青紫,臉龐血肉模糊,眼珠甚至都被剮去了,死相極其悽慘。腐爛程度比其他屍體大太多,明顯是被黑衣人們帶入洞xue的時候,就咽氣了。
他們連已經遭到荼毒的幼孩屍體都沒放過。
所以,雖然在古溪村和他交手的那群黑衣人不是眼前這幫畜生,但趁亂劫走無辜孩子並殺害的人卻是他們——除了王家孩子,其他孩子都死於他們手上。
他們的罪狀甚至遠遠比已經死去的那些黑衣人還要大。
他攥了攥拳頭,恨不得當場把這些畜生捏成齏粉。
“一幫畜生,”他踩著重步走回來,滿臉煞氣,毫不客氣地指著剛才開口的黑衣人道,“手段如此狠毒,王叔家三口人真不是你們殺的麼?”
魏鬱春也已渾身顫抖,她怎麼都想不到身邊的威脅竟如此之多,原來這個山那個山的黑衣人多得數不過來。即便古溪村動手的黑衣人被滅了,卻也會有其他的歹徒找上門,滔滔不絕。
她響起眼前黑衣人不久前說的話——“再去古溪村……”
妹妹巧兒本該也是他們的目標吧。而且他們知道自己的妹妹倖免遇難,竟還妄想再上門奪人。更可怕的是,若不是意外接觸到了盤龍山,這些隱患她恐怕一輩子都發現不了。
黑衣人回著關闍彥的話:“不不是!真不是我們!我……我們看到王家的旁系信徒要逃跑,看他們人少,半路的時候才協力劫走了那家的兒子。”
“嚯,難怪我之前還奇怪為什麼王叔那頭的黑衣人會不見了呢,原來是你們殺的啊,那我是不是該好好誇誇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