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撞上陳與陰鬱幽暗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的冷戾眼神,陸起臉上作為長輩的柔色也瞬間蕩然無存。
姜潼沖陸起眨眨眼:“爸爸,你這樣對待自己女婿的嘛?”
陸起:……並不想要這樣的女婿。
陳與:女什麼?什麼婿?草!誰踏馬要給這個老男人當女婿?
兩位保鏢在陸起的示意下退開。
陳與大步跨向姜潼,牽起她的手就進去跌打館。
姜潼邊走邊回頭同陸起揮手:“爸爸下次的零花錢再多點~你給多少零花錢,我敬多少孝心~”
忍!陳與忍!強忍著回到三樓後他才發作:“我讓你去治腦子你不治才病成這樣連‘爸爸’都喊出口了!”
姜潼平靜地抬高被他緊握的手:“陳與,你弄疼我了。”
陳與下意識要放開,又憋屈得拒絕服輸。他陳與從小到大就沒怕過誰,偏偏認識她以後總顯得他很慫。梗著脖子,陳與看著她,沒放手,只是抓得鬆了些。
此刻他在姜潼眼中無異於一只渾身炸毛的狗,她湊上去,咬了一口“狗”的嘴,很快蹙眉撤離:“你抽煙了?”
剛稍微撫平點的毛猛地重新炸起:“抽了,怎麼的?!我管不了你見陸起,你管得了我抽煙?”
中氣卻不如先前足,陳與想撐,死活撐不起來。
他好久沒抽過煙了。似乎是察覺她討厭煙味之後他開始戒,反正他也沒多大煙癮。今晚他其實也就囫圇抽了兩口,正是記起還要同她接吻所以趕緊掐滅的。本來只要他回來後好好刷牙便成,誰料現在劍拔弩張間她還親上來了。
姜潼嘴角輕扯,似笑又不是笑:“你抽唄,我可從來沒有禁止你抽。”
懷裡還抱著黑仔呢,她轉頭走出去天臺,碎碎念同黑仔閑聊,要黑仔忘掉陳與方才的大小聲。盡管她沒生養過小孩,也知道家長不能當著孩子的面吵架。哼,陳與這回死定了!她絕不輕易原諒他!
陳與的身體不聽使喚地就想追出去,桌上的手機響了。
他們倆的手機長一樣,陳與忘了那是她的手機,他直接接起來,瞬間聽到陸起說:“榴蓮班戟買來了,你要不要下樓取?”
陳與默不作聲掛掉電話,一身煞氣地奔下樓。
姜潼抱著黑仔在天臺吹了會子風,回屋,沒看到陳與,但看到陳與方才帶回來的宵夜了。
她鼻子尖,早嗅到有榴蓮味,上前一確認,果然見有榴蓮味蛋糕!
還有袋裝金魚!皮筋紮緊袋口的透明薄膜裹著一汪搖晃的水,輕遊其間的小魚兒尾鰭如浸濕的紅綢,攪碎燈光投下的金箔,偶有氣泡從袋底升起,彷彿整個袋子在呼吸。
別說姜潼被吸引,黑仔都伸爪子要抓,姜潼趕緊阻止它:“不許欺負小金魚~”
黑仔抬頭,烏溜溜的眼睛注視她,彷彿在問:“愛會轉移是不是?”
姜潼揉揉它的腦袋安撫:“我們寶貝的地位無可取代啦~”
然後就把黑仔先送進狗屋裡。
她欣賞著袋裝金魚,美美地吃榴蓮蛋糕,陳與忽然悄無聲息地出現了。
嘴角掛了彩,一副剛與人打過架的樣子,驚得姜潼顧不得先前的小小不愉快:“你怎麼弄的?——洪義的小阿飛又找上門嗎?”
陳與沉默地把榴蓮班戟遞給她。
姜潼一下有了新猜測:“陸起揍的?”
陳與依舊不語,只是舌頭在口腔裡頂了頂他的腮幫子,他臉上的傷看起來更明顯。
“他怎麼能以大欺小?”姜潼就要往樓下沖,“我去找他算賬!”
陳與撈住她的腰:“算了,我沒事。”
“有事還得了?”姜潼心疼地摸摸他嘴角的淤青,“疼不疼?”
陳與只說:“我去洗洗。你把班戟吃了。”
等陳與從廁所回到屋裡,姜潼拿著問賴光要來的藥膏和棉簽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