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芯沉了口氣,不去看餘舒此時何種表情,道:
“娘娘明察,我事先也不知道,紫珠小姐會把這件事編成一段書文,雖然箇中有些失真,但大體上說的都是事實——”
“餘運算元乃是南方人,她進京之前,因生母攜帶,一直寄住在義陽城紀府中,受紀家養育,後來因為她犯了錯,被紀家人攆出去。誰知進京途中,她救助了遇難的道子,因此得了一份機緣,後來又與薛家大公子認為兄妹,從此時來運轉,到如今已是風風光光令人稱羨的女運算元,可是當初養育她的紀家一府,卻是死的死,散的散,實在叫人心寒。”
崔芯苦笑一聲,接著道:“而我之所以清楚這些,則是我在太史書苑進學時的閨蜜,從前的紀家四小姐,秀元大易師紀星璇親口所述。若有不信,大可以去查一查這位餘運算元的底細,看我說的有沒有半句虛言。”
靖國公夫人又問:“那紀家小姐現在何處,叫人傳她來問話。”
“老夫人有所不知,”崔芯聲音哽塞了一下,低頭道:
“星璇妹妹她,因為牽扯上人命官司,前不久死在牢裡了。實際上,正是餘運算元做為人證,指認了星璇的罪狀,才使得她鋃鐺入獄。而之前紀家老爺,前任司天監右判紀大人,也是被這位餘運算元告發徇私舞弊之罪,才在公堂上咬舌自盡。”
眾人啞然,沉默下來。
餘舒卻一句話也不插,聽著崔芯避重就輕地解釋完,看得出來今天這一盆髒水,息雯這一夥人是硬要潑到她頭上來了。
忘恩負義、狗屎命、白眼狼,掛上哪一個都讓她日後抬不起頭來。
其實早在她大衍成名之後,她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總有一日,她身上那些不堪,會被人借題發揮。
不是現在,就是以後。
這一個隱患,她今天就要借對方手裡的刀子,徹底剷除了!
靖國公夫人的臉色越來越寒,看著餘舒的眼神也越來越不善。
“餘運算元,我問你,崔家的丫頭剛才說的幾件事情,你可承認?”
餘舒被叫到了,才抬起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眼,只盯著水榭中座位最高的那一抹丹紅人影,坦然道:
“國公夫人問的是哪幾件事,是問我以前跟隨生母寄住在義陽紀府?還是問我後來被紀家人趕出去的事?還是問紀家的右判大人,被我告發的徇私舞弊?還是問紀星璇被我指認行兇殺人?如果您問的是這幾件,那我承認了。”
這些都是事實,稍一打聽就能知道,她不會傻得強辯。
餘舒話聲一落,底下便“嗡”地一聲,人群騷動起來。
辛六急的一頭汗,緊抓著寧小姐的手,小聲罵道:“這個傻蛋,承認做什麼。”
“哼!”靖國公夫人立馬朝餘舒甩了一把眼刀,也不問過兩位娘娘,便做主揚聲道:
“來人啊,將這狼心狗肺的東西,趕出去!”
底下便跑上來兩個小太監,二話不說捉住了餘舒的肩膀,就要拉她出去。
餘舒也不掙扎,兩眼依舊定定望向水榭中,她在賭,賭薛貴妃的一個念頭——
今晚的宴會,是由薛貴妃親自主持,她不會容許她所下的賓客名單裡,有人因為品行低劣,被當場攆出去。
水榭裡,薛貴妃收斂了一直掛在嘴角的淺淺笑意,今夜第一次正眼看人。
“且慢,放開她。”(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本站)訂閱,打賞,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使用者請到m.本站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