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大理寺一趟吧,”薛凌南道,“至於進宮的事就罷了,我會盡快安排你二嬸進宮探望你姑母,說清你被人劫持一事,等到她見了聖駕,再做解釋。”
祖孫二人再無話可說,薛睿這就懂事地離開了。
他離家這些時日,府裡最擔心的就是薛夫人和薛瑾尋,一出正房,就先去看了薛瑾尋,確認他不在家的時候她沒有受人怠慢,再回到他的院子,叫來小廝寶德,仔細詢問了薛夫人的近況。
薛夫人的身體還是那樣子,時好時壞,藥不能斷,醫能不停,所幸薛家家大業大,不至於供養不起。
金柯就跟在他身邊,等到寶德出去了,他才一臉納罕地問薛睿:“你擔心薛夫人,怎麼不她,叫人來問一問就能放心了嗎?”
薛睿道:“祖父不喜我親近母親,不經他同意,我是不能到後院去看她的。”
沒有薛凌南許可,他不能擅自到後院去探望母親,只能派人過去問候關心。
聞言,金柯眉心打了個結,心道:看來這薛家對待阿弟,並不如他以為的那樣親善。
“不怕,你要想見她,我有辦法幫你瞞天過海。”金柯拍著胸脯保證。
薛睿卻搖搖頭,拒絕了。他不見薛夫人,不只因為薛凌南不許,亦是他自己害怕面對她。
有些事,三言兩語解釋不清,說來無用,倒不如不說地好。
回府轉了一圈,薛睿換上一身常服,就到大理寺請罪去了
薛睿來到大理寺,見到郭槐安,當面說明了他在鳳華府遭人劫持的情況,有金柯這個人證在,郭槐安並未苛責他,而是委婉地告訴他,皇上正在氣頭上,不便為他求情,讓他先回去等訊息。
薛睿眼看復職無望,沒有表露出傷心難過,敬謝過上司,又到後頭收拾了一些私人物品,與幾位要haode同僚告別,一路上假裝無視了那些刺探與同情的視線,直接回去忘機樓。
立冬之後,少見晴天,今天中午難得有個大太陽頂在頭上,薛睿從後門進來,一眼就看到院子中央,躺在搖椅上曬太陽的餘舒。
她穿著一條松藍色的長擺裙子,腰間蓋著一條絨毯,脫下絲鞋,套著一雙雪白的襪子踩在椅緣上,曲著膝蓋,兩手背在腦後,闔著眼皮,一搖一晃,光暈在她粉潤的臉腮上輕輕閃耀,照亮他心頭的陰霾。
餘舒聽到動靜,打了個哈欠,掀開眼皮,轉頭看見薛睿,便咧嘴笑道:“這麼早就回來了,我以為你要到晚上呢。怎麼樣,去過大理寺了嗎,官兒沒丟吧?”
薛睿搖頭笑嘆:“郭大人做不了主,仍要停職查辦,要我看,離革職不遠了。”
餘舒玩笑道:“革職了也好,你這個大理寺少卿當得太累,三天兩頭的查命案審兇犯,日子長了,這運氣就背了。”
她彎腰套上鞋子,抱著毯子騰出搖椅,伸手拉他道:“你躺這歇會兒,曬曬太陽,驅一驅黴腥。”
看著他眼下淡淡的烏青,她不好意思明著說心疼。
薛睿聽話地躺下了,背後的軟墊子讓她暖的熱乎乎,他不知不覺就閉上了眼睛,放鬆下來。
餘舒站在一旁,守了他一會兒,看他昏昏欲睡,就將手上的毯子抖開了,輕輕蓋到他身上,剛要走開,就聽他出聲:
“阿舒,你想不想開一間大易館?”
“咦?”她回過頭去,就見他目光灼灼地投向她。
“我把忘機樓送你,開一間大易館如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