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老爺,出事了!”
一聲低喊,打斷了薛凌南的思路,他揹著手轉過身,就見一向穩重的老管家正從花池那頭向他跑來。
“何事慌慌張張。”
老管家年紀大了,停下喘了口氣,忙著稟報:“羽林軍上門來抓人,他們拿了皇榜,說咱們府上的徐力是皇上下令要捉拿的朝廷要犯,老奴把人穩住了,您趕緊到前頭瞧瞧去吧。”
薛凌南聽的是一頭霧水,什麼朝廷要犯,什麼皇榜?
老管家急的上火,說不清楚,薛凌南只好滿心疑慮地趕到前庭。
轉過迴廊,老遠就看見大廳門前的甬道上站著十幾名皂衣紅甲的禁軍,為首那人,身穿一件銀色軟甲,頭戴衝雲冠,一張血氣方剛的年輕臉孔,竟是尹家的老三。
“薛老尚書!”尹元戎因為被逼無奈找上門,表情有些臭臭的,他衝薛凌南拱手,行的是簡捷的軍禮,喊的是尚書,而不是相爺。
六部當中,只有兵部和吏部儲存了尚書一職,其餘四部都以左右侍郎為首,尹元戎的祖父尹天厚是吏部尚書,薛凌南則是兵部尚書。
薛凌南一聽他稱呼,就知道來人是要公事公辦,於是就神情嚴肅地問道:“不知尹統領帶人到我府上抓人,是何緣故。”
尹元戎不說廢話,直接將手中皇榜一揚,道:“這是清早佈告出去的皇榜,您自己看吧。”
老管家上前去接,偷瞄了一眼那上面人像,頓時心頭肉跳,手腳僵硬地遞到薛凌南手頭上。
然後薛凌南就看到了榜文上的畫像,以及通緝令,臉色猛然變了,手上微微抖了一下。
尹元戎見狀,又道:“就在剛剛,有人揭了皇榜來告我,說是認識這畫像上的人。”
說著,揪上來一個縮頭縮腦的書生,拍了他肩膀一下,這人頂著薛凌南凌厲的眼神,結結巴巴道:“我、我認得畫像上的人,正是這府裡一位姓徐的總管。”
話畢,就被尹元戎撥拉到一旁,對著薛凌南道:“您聽見了,還請老尚書將這位徐總管叫出來一見,我好辨認真假。”
薛凌南捏著那張糊了漿發硬發乾的皇榜,心情幾度起伏,無人知道他此時正在想些什麼。
“去把徐力找過來。”他轉身吩咐。
“老爺...”老管家腦上出了幾滴虛汗,似是哀求地叫了一聲,沒動。
薛凌南眼神沉下,喝令道:“去找他!”
就這情形,尹元戎心裡多少有數了,薛府的這個徐總管,八成是和皇榜上畫的犯人長了一張臉。
他毫不避諱地端詳著薛凌南的神情,心裡犯嘀咕,皇榜上講的模糊,就說犯人是個殺人兇手,卻沒講他殺了什麼人,值當皇上下令通緝。
身為相府的總管,必然是薛凌南的心腹,他犯下重罪,豈會和薛凌南沒有一點干係?
尹元戎再是不夠精明,這會兒也預感到,薛家怕是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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