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不是兇悍人魚,有點傻呆萌。曲一鋮訥笑:“我們相信你,我們可是隊友。”
郗歲聿也心中一把冷汗,還好把這魚帶來了,不然誰能知道裡面藏著幼蟲,就算有人猜測,也很難得到肯定。更別說提前準備,而此刻距離最開始爆發的那一批患者,馬上就要達到半月的破繭期。
“所有人馬上處理病患,抓海怪先放一放。魚寶你去看看最近兩天確診的人,還有沒有活的。曲一鋮常決你們去收營養液,把他們按時間擺放。霖雙你和其他工作人員去安撫家屬,不要放任何人進來,再準備一片空曠地方和汽油。”
“陳醫生,我們試試能不能把幼蟲逼出來。”
藍斯接話:“應該不行,每隻幼蟲的位置不固定,而且藏入骨頭。”
“說不定你一把它抓出來,它就鑽你身體裡去了。”
大魚尾巴在郗歲聿面前晃了晃,人魚語氣剛開始還挺認真,說到最後冒出幾分恐嚇的笑意。
藍斯抬起一隻胳膊,另一隻手做出倒立茄子手,在胳膊上跑步:“就這樣跑跑跑,鑽到你的心髒裡。”
呵,這魚知道嚇自己了,不就之前逗了逗他。
“我試試再說,你檢查完就來我這,別亂逛。”郗歲聿沒和他多打趣,步伐匆匆出門。其餘人也馬不停蹄開始執行自己的任務。
深夜的隔離點依舊燈火明亮,燈光打在每位匆忙工作人員的頭頂,留下淺灰的影子。
藍斯按照郗歲聿所說,快速過了一遍病人,最後發現只有昨天和前天來的患者還沒有完全被白絲吞噬。
樓上樓下傳來哭喊、哀怨、懇求的聲音,糅雜著哭腔與眼淚。
郗歲聿和陳醫生在一間手術室中,旁邊還有幾位醫護人員。每個人的手中都拿著一個特殊的醫用探測儀,和人類基地入口的探測門類似,都是專門研製用來搜查海怪的。
“不行,幼蟲太小了,根本找不到。”有人說。
“而且…這個人好像,好像全身都變軟了。”緊張的聲音傳來。
郗歲聿迅速去到那具幹屍旁,碰了碰他的手臂,已經變得柔軟無比,彷彿骨頭不存在,好似軟軟的棉絲。
看來變軟就是破繭而出的徵兆。
“它,可能要出來了。”郗歲聿微微皺眉,“去看看還有沒有身體變軟的,全部抬到樓下空地,燒了。”
十五分鐘後,隔離點後方的曠地上擺放了三四十具幹屍。工作人員正在往上灑汽油,刺鼻的氣味在空氣中彌漫,像是催化劑。
“不要,我老婆還活著!不可能會變成海怪!”
“郗首長,你再檢查檢查吧……”
“為什麼別人不用,別燒我兒子啊!”
一群士兵拼死攔著,郗歲聿手中赫然出現長槍,他目視前方,手腕發力。長槍向後方地面一劃而過,割開了一具幹屍的腳,露出雪白的蠶絲。
郗歲聿提高聲音,但不撕心裂肺,而是渾厚而有力。
“那你們看看,這還是人嗎!我理解大家的心情,但,這不是放任海怪作俑的理由!”
長槍又劃開另一具幹屍的肚子,密密麻麻的白絲纏繞,看不見屬於人類的器官。
“這藏著馬上要破繭而出海怪,還能等的,都還在隔離點裡,哪怕只是骨架,我們也會盡可能留給你們。”
“可這真的沒辦法等了,這幾十隻海怪出來,不單巖鎮受損,更會蔓延到整個城市。”
郗歲聿眼神堅定,語氣沉穩:“誰再擾亂秩序,別怪我不客氣了。”
“燒!”
大火迅速彌漫,發出滋滋聲。奇怪的是並未傳來濃煙,而是在短短的十分鐘內就燒完了,空曠的地上沒有骨架,沒有骨灰,甚至連普通灰燼也沒有。只有幾十隻乒乓球大小般的黑團,盯久些,甚至能感覺它好像在隱隱蠕動。
面對愕然又悲痛的家屬,陳醫生開口:“大家也都看見了,請節哀。”
“我們會盡快找到解決方案,也希望大家能配合。”
哽咽的哭聲飄散在夜風中,火焰再次燃起,要將那些還未徹底死亡的幼蟲殺死。
處理完這一批後,一行人又回到隔離點裡。常決和曲一鋮守著剩下的患者,方才就有人沖來想帶走自己的親人,生怕下一次燒到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