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藍斯了。
藍斯觸碰病人,掌心中自發流露出水,沒入病人的身體。片刻後,他松開手。
郗歲聿對身後的兩位鎮長說:“你們先在外面等待。”
“好好好,不打擾你們工作。”話是這麼說,剛走出來耳朵就貼上門了。
郗歲聿壓低聲音問:“怎麼樣?”
藍斯:“他已經死了。”
“身上有毒,但他並不是死於毒。”
而是白絲,白絲佔據了他的身體,毒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罷了。
“那白絲?”
“我沒辦法。”
藍斯邊說邊摘掉手套,戴手套的感覺不太舒服,面板都被勒住,像呼吸不過來一樣,他不喜歡。
他可以淨化海怪,也可以處理一些普通外傷,如同當初救那隻雙頭棕熊一樣。但不代表能解決人受到的海怪傷或是其他疾病。
藍斯擁有的能力叫做淨化,說直白點,在人類眼中的“治癒海怪”,其實是將動物體吸入的汙染水淨化了,像廚房裡的洗潔精,洗掉碗筷沾染的髒東西,不等同能修複破碎的碗。
至於海怪與人體産生什麼奇怪的碰撞,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並且在人體呈現上也並不是單純畸變成海怪,而是複雜的。
依舊是環環相扣,在這場汙染中,不存在獨善其身。
片刻後,一行人坐在一間小型會議室裡。這裡都是基地派來的醫療人員和本地的醫護負責人,此刻常決正在彙報情況。
而郗歲聿面前是一個小本子,是一份日記式記錄冊。寫了最開始那波病人的情況,包含出事前,中,後的生活細節被羅列起來。方便給他人瞭解更為細致和隱藏的細節,也為記錄。
常決的半張臉帶著銀色面具,夜色之下泛出冷光,將他襯得更不近人情了。他五官端正,神情冷酷,言語簡單。
“並未在病人家中發現異常。”
霖雙是一開始派來醫生的陪同異能者,她道:“可以確定的是,是吐絲類海怪。鎮中醫生在我面前倒下時,我看見過地面上有一閃而過的光,應該是太陽反射。我懷疑這只海怪有隱身、變色功能。”
這麼些天,也就她碰見過那麼一次。陳醫生不是異能者,五感有限。
“大致情況就是這樣,還是得抓到那隻海怪,才能對症下藥。”霖雙說,“目前的患者已經從每日十個到每日過百人。”
郗歲聿神情凝重,說實話,這種病毒是最麻煩的。要篩選源頭,要抓,好不容易抓回來還要配置解藥,每一步都能耗費大量時間。
“魚寶,你跟陳醫生去把所有病人都檢查一遍,摘掉那些已經死了的人的營養液。曲一鋮和霖雙去安撫患者家屬。常決和我去安置點看看其他人的情況。”
陳醫生:“郗首長,您確定有的人已經死了嗎?可他們還有心跳和呼吸,家屬怕是根本不會接受啊。”
郗歲聿看向藍斯。
藍斯感受到眾人的視線,知道這只是自己的一面之詞:“我確定,在白絲代替血液存在的那一刻就死了,現在的大部分人都是死的。”
“至於為什麼還要心跳和呼吸,我想那是白絲故意留的,因為這樣會有源源不斷的營養液輸入,可以為人體內的小海怪提供營養。”
“我記得有個成語叫破繭而出,破繭的時間在半個月左右。到時候…”解釋專用詞彙,藍斯語速變慢,他需要整理自己的詞。
郗歲聿接話:“到時候幼蟲會以人體為繭,孵化出新的吐絲海怪。”
藍斯點頭:“對,就是這個意思。”
這話一處,在場的人後背均是一涼。尤其是更早來到的霖雙和陳醫生,手腳發麻。
也就是說,她們這些天照顧的都是海怪幼蟲,在親手孵化它們!吐絲海怪不僅殺了人,還將蟲卵放在了人體內,藉此而生。
隔離點擁有上百隻即將誕生的海怪!
藍斯見他們一言不發,以為不信任自己。認真說:“我可以肯定,他們體內絕對有幼蟲,以我這條魚尾巴發誓。”
“我沒騙你們,騙你們我就沒工資用,買不起手機玩。”
雖然不能讓這些人起死回生,但海族首領感知自己周圍有什麼小動物是輕而易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