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蒼衡擦著手下了樓,樓上再也沒有叫聲,唯獨留下幾個人清理現場。
“與他聯絡的人是誰他並不知道,因為報酬只有一千元,所以他以為是件小事,對方利用了這種貪便宜與自我欺騙的心理。”
語畢卻沒有回信,只見zues盯著他手中染紅的紙巾,眼底隱隱爬上瘋狂。
周蒼衡警惕地將其丟至草叢。
“我在他身上鑽了幾個孔,應該還有救,如果你想救的話。”周蒼衡雙手插兜,藏住袖口留下的血跡,避免刺激到他。
“嗯。”zues側過頭低聲交代了幾句,接著堪稱溫和地對周蒼衡說,“早點休息。”
背後傳來參差不齊的步伐,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抬著擔架下來,以一塊白布遮蓋上方躺著的人,路過時留下難以磨滅的血腥氣。
“埋了,清理幹淨。”zues下令。
“是。”
zues似乎心情不錯,離開得十分幹脆,周蒼衡站在原地不動,直到他們漸行漸遠離開視線。
周蒼衡撥出一口氣,松開藏在口袋中的拳,掌心早已浸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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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頭兒也很頭疼,西邊快被吳連堵完了,最後的絕招自個跳海喂魚造福大自然去了。頭兒正在帶著人計劃panb,什麼生化危機,你當拍電影……最新一批的樣品準備運到歐洲,前提是我們能夠成功脫離這個鬼地方。”林簡警惕地閉上嘴朝後望去,兇狠的眼神猛地轉向詫異,他維持著原本語氣對著那頭說,“我算什麼大人物?我就是一傳話小百靈,大致情況就是這樣,掛了。”
屋內林簡滔滔不絕如黃河滾滾,周蒼衡自顧自坐下。
只見林簡一扔手機,頭探出門外左右一看,“哐”鎖上門:“你不是去看打拳嗎?怎麼又回來了?”
“不好看。”周蒼衡倒了杯茶一飲而盡,稍後微微皺起眉。
茶中混著輕微酥油般的味道,周蒼衡從前就不愛喝,好不容易用時間使自己習慣,隔了四年回來一切回歸原點。
“……”
一群猛男爆衣揮汗,打到後面帥哥全都鼻青臉腫手斷腳瘸,能好看到哪兒去?
林簡指了指裡側緊閉的房門:“你的住處,趁早休息,估計淩晨要趕路。”
周蒼衡沒有異議,他指尖敲了數下破爛木桌面,疑惑道:“你家人?”
林簡動作一頓,朝右邊房間揚起下巴:“睡了。”
“咔噠。”
沉重的落鎖聲回蕩在狹小的房間內,周蒼衡揮開眼前漂浮起的灰塵,反手關上了門,手還沒有離開把手,他敏銳地望向牆角。
那有一個衣櫃,樣式老舊看上去年代已久,外側雕刻著複雜的花紋。
周蒼衡倒頭躺在木板床上,頭頂一盞布滿黑色裂縫的小吊燈,他伸手關了燈以免這壽命將絕的玩意不知什麼時候炸了。
這些天強力度的行動使他的神經始終處於無比緊繃的狀態,稍一鬆懈便無法重回這種狀態,因此這一瞬間疲憊席捲了全身,每一個器官都在瘋狂地叫囂。
周蒼衡往裡側挪了些位置,視線畫面中指間鑽戒沉默的閃耀,他猶豫了許久,安靜而決絕地取下戒指。
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段時間都不會平靜,他需要足夠的精力與體力保持安全。
他對著空氣張了張嘴:“晚安。”
這地方的人作息時間簡單得可怕,日落而息,天色一晚除了被安排守夜的小隊和二十四小時不休息的地下拳場,其餘都安安靜靜上炕睡覺。
再可怕的人物也逃不過生理本能。
夜漸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