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實在不好走,可惜撥款不知進了誰的肚子裡,近十年了連條路都修不好,整體發展水平遠遠趕不上東部。
周蒼衡走到拐角停頓下來,接著抽煙的動作朝著左側望去,道路兩側生長著艱難的野草,牆壁爬著蜿蜒曲折的幹涸裂痕。
眼前不見一個人,身後虎視眈眈。
“……”
自從吳景文跳海到今天已經過去了一個禮拜。
周蒼衡沒有收到關於他的一丁點音訊,晶片是否送到警方手中,吳景文是否安全?他沒法肆無忌憚地與後方聯絡,也沒法光明正大質問林簡。
這個人是死是活,或許要等一切塵埃落定後才會清楚。
這實在太糟糕了。
空曠場地上卸貨的貨車靜靜停靠,駕駛位空無一人,車輪旁滾著十幾棵爛白菜。
周蒼衡微不可聞地嘆息。
“周哥!”遠遠跑來一個人,大聲喊道,“頭兒找你!”
周蒼衡腳步一轉,重歸於那副泰山崩於前不動聲色的表情:“知道了。”
他再深深望了眼雜草叢生的平路,一言不發地跟著離去。等人離開後,道路盡頭野草微微搖曳,一個水管工出現在牆後。
“啊!!”
尚未靠近就聽見一道響徹雲霄的尖叫,周蒼衡駕輕熟路地接過小弟遞上來的橡膠手套,腳步穩健地上了樓。
樓上是廢棄的倉庫,灰色的泥牆佔據大部分色彩,正中央綁著一個男人,血液沿著椅子滴落在地面,畫面引人不適,然而在場的人卻見怪不怪似的毫無反應。
zues手持著一把手術刀,刀身沒入對方的手腕,聽到動靜微微偏過頭。
“來了。”
周蒼衡無視身側堪比恐怖片的場景,語氣平平還略帶不耐:“什麼事。”
“他把鑰匙埋在吳景文的牢房裡,導致我們失去了一個還不錯的底牌。”
zues正想拔出手術刀,卻被一隻手製止,那隻手正套著雪白的橡膠手套,即便掩蓋在手套下也看得出指節修長漂亮。
“他一個人做不到。”
周蒼衡猛地扭轉手腕,手術刀在對方腕骨中留下可怖的“咯咯”摩擦聲。
“啊——!!!”
周蒼衡捏住他的下巴:“你的同夥是誰?”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臉色慘白地在椅子上抽搐,痛呼道,“有人讓我把鑰匙放進去,事後給我一千塊錢,我以為只是小事,我真的不知道後來會發生那種事,求求你們放過我,頭兒……”
對方的嚎叫戛然而止,歪在審訊椅上低低喘著氣,似乎是疼暈過去了——因為周蒼衡掰斷了他的一根手指。
“問出幕後主使者,我在外面等你。”zues毫不留念地離去。
守在後方的7號畢恭畢敬地接過他撕下來的手套,下樓前深深凝望了眼背對著此處的周蒼衡,無人見到他臉色逐漸微妙。
細小的顆粒在光線下無處遁形,隨著氣流盤旋迴蕩,周蒼衡撫去衣擺褶皺,他可以想象zues正在暗地窺探,稍不留神一切盡毀。
“接盆水,潑醒他。”周蒼衡扯松領帶,臉上滿是不得不裝飾的冷酷無情,他伸出左手示意道,“電鑽。”
“……嗡——”
十分鐘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