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輒人高馬大地擋在路中央,恰好擋住他所有視線:“我問你,你之前查季晨幹什麼。”
“小兔崽子刮我車。”輕飄飄往季晨腦門上扣帽子,吳景文臉不紅心不跳,又敏銳地意識到什麼,“怎麼突然提起季晨?”
“你以為喊你來做什麼筆錄。”
吳景文怔了怔,瞬間劃過周蒼衡的身影,隨即調笑道:“我還以為又有□□絲在公司門口扔臭雞蛋。行,別耽誤時間。”
徐輒心頭唾罵著他,跟著踏進屋,留下的小警察正在整理筆錄,看到他頂頭上司的瞬間迅速原地給他敬了個禮。
“人帶來了,問。”徐輒抬手往下虛虛一按。
只剩下小警察一人,原本在房裡的周蒼衡一個眨眼不見了,那麼大個人能走哪兒去?吳景文就著他先前的凳子坐下。
警察翻開嶄新的一頁紙,鋼筆在上面潦草地寫著:“吳先生,請問你昨晚上十一點到十二點半這個時間段在哪裡?”
吳景文從善如流:“公司加班。”
“有人可以證明嗎?”
“監控和公司的人都可以證明。”
“認識這個人嗎?”
那是張證件照,下吊的眼角朝裡,臉上沒幾兩肉整體骨像突稜尖利,顯得陰鬱孱弱以及小心翼翼的警惕。
很眼熟,吳景文舌尖抵住上顎,反手推回照片。
“不認識。”
“昨天上午十一點左右,你家中收到了一個包裹是嗎?”
“是的。”
“是誰簽收?”
吳景文咬了咬唇邊,笑道:“暫住的朋友。”
這話一出,徐輒挑了挑眉梢,手捂著嘴掩蓋精神奕奕,記錄的警察毫無察覺。
“你對這個人有印象嗎?”
這顯然是張監控截圖,灰濛濛的劣質畫素下他認出來那件快遞員制服,對方戴著帽子背對監控,稍長的頭發遮蓋住小半張面孔。
吳景文腳尖點地,坐直了:“不認識,問這個做什麼。”
照片落入筆錄冊子中,合上封皮再也不見天日,小警察摩挲著鋼筆蓋頭,聞言露出個奇怪的眼神,詫異道:
“這個快遞員昨晚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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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邊出去能喊到車。”帶路的警察看他風一吹就倒,猶猶豫豫地補充道,“你真沒事?”
“沒事,您去忙。” 大門口栽種兩排光禿禿的樹,底下幾袋包著枯葉的垃圾袋靜靜待著,周蒼衡問,“這事通知他家人了嗎?”
“一大早就聯絡了,有事千萬打120昂!”他囑咐兩句急忙回去了。
南境市冬天風大雨多,夾雜著水汽的風吹得臉皮子生疼,周蒼衡倒退兩步站在門後,灰白的道路逐漸跑來個生機勃勃的腦袋,兩步跨上臺階差點摔個狗啃泥。
“操。”季晨罵了聲,眼前多了雙休閑鞋,潔白得刺眼,“誰啊?知不知道好狗不擋——老闆?”
周蒼衡微嘆氣朝他伸出手。
季晨握住手借力迅速爬起來,懷疑道:“那群條子說那老不死的死了?我尋思這不可能,結果你在這,難道是來釣我還錢的?老闆,他們喊你來幹什麼?”
周蒼衡眸色裡徘徊著散不盡的漩渦,他說:“做筆錄。”
“啊?”
周蒼衡從口袋拿出個東西扔過去:“跟我走。”
那是盒所謂挑戰極限的薄荷糖,季晨手忙腳亂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