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你總得讓我回去拿書包吧?”我說。
“行,去拿。”章言禮放話。
我回去拿了書包,從書包裡拿出一把槍,抵著章言禮的腦袋:“我和你,你選一個。”
章言禮笑了下:“你捨得?”
“你試試就知道了。”
“為了跟我分開,你已經不惜要我的命了嗎?我哪裡得罪你了?不就是去水泥廠見勒索犯沒帶你嗎?你發什麼脾氣?我這段時間讓你冷靜冷靜,你就打算給我冷靜到別人床上去了?別逼我揍你。”章言禮往前走幾步。
“你根本不知道我為什麼生氣,章言禮,你還是不懂。”我說,“你不要再往前,我真的會開槍。”
章言禮伸手,直接撈過我的腦袋,繞開槍,往前一步撞在我的嘴唇上。他沒有顧及在場的人,沒有遮遮掩掩,他的親吻光明正大,他的喜歡也從不偽裝。
咪咪默默地清了場,將亮著的幾盞燈都關掉,只剩下門口一盞小氛圍燈。
章言禮把額頭擱在我的左肩上,低聲啜泣起來:“那你讓我怎麼辦?我不懂你,那你就告訴我。你真要殺我,那我能怎麼辦?殺了你還是離開你?我說過,你是我的命,你要殺我,我只能把我自己送到你手上。”
我握著槍的手,垂落下來。章言禮快速奪過槍,抵在額頭上,隨後迅速地扣動扳機。
咔噠的一聲。
生日快樂歌從手槍裡響起。
——這把槍,是卓君從福利院寄給我的生日禮物。錄音是卓君和沫沫一起唱的生日快樂歌。
“你看,你捨不得我。”章言禮洋洋得意地說。
我彎腰扛起他,往小熊酒吧外面走。章言禮拍我的後背,問我要帶他去哪裡。
小熊酒吧和鄒記飯莊的交界處,有一家小賓館。從賓館的窗戶,能夠看到對面小陽江湛藍的江水。
四月溫熱,卻讓我感覺到,比六月的盛夏還要更火熱。
“累不累?”章言禮被我倒著扛在肩膀上,他上半身倒著,伸手拍了拍我的屁股。
我扛著他到賓館,出示身份證開了間大床房。前臺小姐奇怪地看著他,他揮揮手和人家打招呼:“哈嘍。小朋友的特殊需求,請見諒。”
小姐被他逗笑,給他遞上一張房卡。
“章言禮,你對誰笑呢?你在外面應酬的時候,是不是人家往你身邊送人,你也對他們笑?”我把章言禮摔到床上。醋吃得毫無道理。
章言禮坐起來,姿態懶洋洋的,像是喝醉酒卻仍舊很威風的貓老大。
“你在身邊的時候,我才像剛才那樣笑,你不在我跟前,我很少笑得這麼開心。”章言禮把襯衫脫了,丟到我懷裡,“幫我洗澡。”
“你懶到這種程度了嗎?”我去浴室,拿了花灑將浴室的邊邊角角都沖了一遍。
章言禮脫完衣服,走進浴室,從身後抱住我:“要不是我懶得跟你爭,你真以為憑你跟許殷默的保鏢學的那幾手三爪貓的功夫,能幹得贏我?”
“那我也說過,你可以當1,隨便你。”我心口不一地說。
“真的假的?我記得你夢裡都在喊,讓我乖點兒,趴好讓你上。你要是真想當下面的,那我就勤快一回,伺候你。”章言禮跟老流氓一樣,衣服也不穿,在我面前,開啟花灑往我身上淋水。
“不……”我的手掌落在他後背肩胛骨下的咖啡色小痣上,嗓音晦澀地說,“我要上你。好不好?”
章言禮笑了笑:“好,由你。”
【作者有話說】
蘑菇那句話“他就像是我身體裡的一場以我名字命名的疾病,全世界僅此一例。他在我的身體裡會讓我很痛苦,但要是丟了他,我又好像丟了我自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我不知道我有沒有寫得很貼切。
大致意思是,首例罕見病且沒有醫治好,就會用病人的名字命名,所以蘑菇說是章言禮是他身體裡以他名字命名的疾病。
疾病命名這個,是我在網上看到的說法,不一定準確。
蘑菇給章言禮打電話過去,是個誤會,後面會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