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謊。”章言禮掐住我的下巴,“你有種看著我的眼睛說一次,你不知道許殷默今天要對林毅國動手,你不知道林毅國今天會過來,你也不是故意藉口下樓去買咖啡,而在樓下待了一個多小時。故意幫著許殷默通風報信。”
“哥,我確實不知道。如果我知道許殷默今天要對林毅國動手,我肯定會告訴你。這麼大的事情——”
章言禮喝止了我:“唐小西,以後你還是別叫我哥了吧。”
“那我叫你寶寶?”
章言禮的話近乎將我釘死在原地:“我能容忍你貧窮,容忍你身體殘疾,容忍你對我的喜歡,容忍你對我産生欲..望,但我無法容忍你對我的背叛,無法容忍你的謊言。既然你不把自己的性命當一回事,不把我當一回事,覺得自己的性命丟掉也沒所謂,不計後果地幫著你那個不要命的朋友,那你就別叫我哥了。以後都別叫我哥了。”
章言禮說完,轉身離開。
他走得那樣決絕。可在要關上樓梯間的門時,他回過頭,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把我的希望徹底殺死。
我緩緩地順著牆滑下,坐在地上。
章言禮,真的不要我了。
他怎麼能丟下我?
他是我的,他是屬於蘑菇的,他不能丟下我的。
裕南街停工已久的拆遷專案,不知為何突然啟動。
我和章言禮的房子,也就是那片已經沒有人居住的小區,就在裕南街。
拆遷專案一旦動工,這一片地方都無法留下。
我找到專案負責人,想要拜託許殷默跟負責人談一談,是否能夠繞開我和章言禮居住的房子。
許殷默告訴我:“這個拆遷專案,就是公司手裡的。不過專案早幾年就已經擬好了,一直沒有動工,你猜當年是誰壓下來的?”
我臉色唰的一下白了。
“現在專案為什麼突然動工,你猜又是誰啟動的?”許殷默點到為止,“章言禮決定了的事情,我又怎麼左右得了?你也知道,我剛上任,人微言輕。”
“你人微言輕?我都是為了幫你,才被我哥丟下!”我揪著他的衣領,憤怒地說。
許殷默一副高高在上,事不關己的姿態,讓我莫名生氣。
許殷默攤手,說:“你還是沒有搞懂你哥為什麼生氣。他在乎林毅國嗎?他在乎我嗎?他連本可以到他手上的許氏都不在乎,又怎麼會在乎我們?他在乎的是你。他把你看做比他眼珠子還重要的存在,結果你不把你自己的性命當回事,你對林毅國的死感到很平淡,在面對危險時也不想著躲。甚至連他舉槍要殺你,你也不在乎。他怎麼能夠不生氣?”
許殷默的話,讓我冷靜了一點。
“他在乎的從始至終都是你。如果你無法明白這一點,那麼你活該被甩。”許殷默說。
沒有章言禮在的家,像是一個漆黑的碗,碗碎成無數片,我是碗裡被割破了皮的湯圓。
我在小熊酒吧聽了小半夜的ive。咪咪心疼我,找了她的朋友看住我,給我上了醒酒的糖漬水果。
世界像是一場巨大的暴風雨,我是對自己醜陋現狀熟視無睹的卡列班。我曾擁有最值得我珍惜的寶貝,又被我親手毀掉。我實在不願意承認,章言禮真真切切地丟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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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愛的人
好冷
整個冬天在你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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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痴痴痴痴的等”
駐唱歌手在臺上痴痴地唱歌。
我辜負了我喜歡的人,將他的真心丟在身後。
我沒有告訴他,我其實並不愛我自己,我在心底裡一直把自己視為垃圾,所以無論他如何努力地修補我,養育我,我都沒有辦法珍惜我自己。
我的命,我不愛,我的理想與未來,我仍舊不愛。我唯一愛的是章言禮,而他對我的唯一要求,是讓我自愛。讓我要尊重我的生命,尊重他對我的愛。
我傷了他的心,絕望得像貓丟掉第九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