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卡列班卡列班
31.卡列班卡列班
五月初,茍全被許殷默從海城送往英國。名義上說是度假,實際上是為了避難。林家派來許殷默的表妹林箬,要求許殷默和林箬結婚。許殷默不同意。且不說他根本對女人沒有興趣,單單是近.親結婚這一點,他就無法忍受。
許殷默為保證茍全的安全,在聯姻訂婚儀式舉行的前一週,將茍全送往英國倫敦。茍全在半路消失,連人帶車被裝進集裝箱,沉入櫟陽附近的大海裡。許殷默瘋了一樣,叫人把林箬抓起來,威脅林家放人。
章言禮帶著人,上許殷默的家裡找他。林箬已經進氣不多,許殷默倒是沒怎麼折磨她,她就是被嚇的。
許殷默對章言禮講:“除非林家的人把茍全送過來,否則我不會放人。”
林家派來許殷默的堂叔林宇。林宇是個二世祖,向來愛玩,看到漂亮的女人和男人,就忍不住身下的二兩肉。
讓林家人沒想到的是,林宇是個色膽包天的貨色。他瞞著林家的長老,將茍全救了下來,藏到自己的家裡,想要供自己褻.玩。要說林宇全是因為茍全長得好,倒也不全是這樣。茍全是許殷默床上的人,林宇小時候就對許殷默有過心思,只不過被許寄年發現後,將他打了個半死。
許寄年更是放話,許家旗下的所有公司,絕對不錄用林宇。
林宇心想,玩不到許殷默,那就把許殷默的人玩到手,這也不虧。
這事兒被章言禮發現。在林宇到許殷默家裡耀武揚威逞威風時,章言禮就讓我帶著人去林宇家裡,把茍全給救了回來。
許殷默不知實情,打算和林家人魚死網破。他舉槍,對著林宇,打算同歸於盡。章言禮給茍全打了電話,將手機遞給他,讓茍全和他講話。
“許總,”茍全的聲音還很沙啞,“是我,我沒有死。”
“不是讓你別叫我許總嗎?現在還叫我許總呢?”許殷默顫顫巍巍地鬆了握槍的手。
章言禮帶過來的保鏢把林宇制服,同時將林箬從許殷默手裡截了回來。
“你在哪裡?回到我身邊。”許殷默的聲音帶著顫音。
我辦完事,開車趕到許殷默家中,將茍全的腕錶和一封信給許殷默。許殷默這才真的相信茍全活著,完全放下心來。
他讓章言禮帶著他的人出去,只讓我留下來。
章言禮不同意:“幹嘛?我剛把你的人救下來,你就要讓我滾,把我的寶寶留下來,欺負他?”
“拜託,唐小西今年已經二十一歲了,你還喊他寶寶?不會惡心嗎?”許殷默爬起來,拍拍手,把手掌上的血跡在身上擦幹淨。
他本來是一直在威脅林箬,話裡話外都是說要讓林箬給林家說情,保證茍全的人身安全。可這些血,其實都是他自己的。林箬受驚了,身上卻沒有一點傷口,最嚴重的也不過是餓了兩頓。
“惡心什麼?你喊你的小男友不喊寶寶嗎?”章言禮反唇相譏。
許殷默冷哼一聲:“我和我男朋友上過床了才喊寶寶,你們搞過嗎?”
章言禮氣笑了:“關你屁事。”
他走過來,挑起我的下巴,在我的唇上落下很輕的吻。他只是給我一點點若即若離的曖昧,就讓我的心髒如同島嶼被引潮力拉動海水湮沒。
他的吻像月光墜地,沒有聲音卻在我的唇上砸出一個溫柔的小坑。
“讓我喊寶寶嗎?”章言禮問。
他問得真輕松。
卻不知道,他的每一個問題,在我這裡其實只有一個答案。他的每一個問題又要在我這裡過好幾遍,但無論過幾遍,無論我將他的問題拆開掰碎想了多久,最終我只會給他一個肯定的答案。
他明知道的。
我看著他雪亮的眼睛,也清楚他明白自己是吃定了我的。
“讓。”我說。
章言禮用手掌輕拍我的臉頰,似乎很滿意我的回答:“哥去外面等你,要是許家小子欺負你,你就叫我。”
好像又回到多年前,我初中那會兒。
因為左腿殘疾,每次在學校裡,都會接受到來自不同人的異樣眼光。初一上學期,冬天,天寒地凍。因為沒有幫初二學生會的一個學長寫作業,而被他以打掃衛生不合格為理由拉著到操場跑操。
漫長的跑道,如莫比烏斯環一樣沒有盡頭,我的左腿傳來綿綿的疼痛。冷空氣鑽進鼻腔,又從張開的嘴撥出來。整個世界都像是裝滿紅鏽的鐵罐子,陽光照不進來,鐵鏽在我的左腿上蔓延。
當天下午,我妥協了,揹著初二學長的作業,去啃那些晦澀的初二年級的書,一遍遍地做練習冊,直到深夜。章言禮淩晨三點回家,見我在桌上睡著,身邊是初二的練習冊,問我遇到了什麼。
“哥,我腿疼。”我抱著他,像抱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他撩開我的褲腳,左腿腳腕已經發炎紅腫,他把我的左腳腳掌用手心拖住,拿了紅花油,幫我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