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被丁乙這句話逗樂了。他身後的漢子也都大笑了起來。
“小子,你以為這裡是辦家家酒?這裡是工坊,賣苦力的地方!不要自討沒趣,哪來的,回哪去,不然小心揍你。”
丁乙回頭對老禪師道:“我是不是價錢開得太低了?”
老禪師道:“我看一天十個玉貝,才差不多。”
管事的鼻子都快氣歪了,他看老禪師一臉老成,本以為他是個知進退的人,沒想到這老傢伙,看來也是個不諳世事的人。
“你們是存心來消遣的是吧?要知道我們醉糊塗的東主,可是這忘川城有名的仙師。找茬,也要看對地方,來人,給我把這兩個傢伙綁起來。”
七八個精壯漢子湧了過來。
丁乙好久沒動手打架了,他見到這些人衝到跟前,連靈力都懶得運用,不退反進,迎向這些大漢。他修煉過體術,身體素質遠遠超過一般人,頓時拳來拳擋,腳來腳踹。
只在一兩個呼吸間,和這七八個大漢,每人都過了一招。
丁乙的拳腳沒事,和他對拼的大漢,一個個齜牙咧嘴,痛的臉都變了形。
管事的只是一個凡人,肉眼凡胎,哪裡會知道,他們對上的是修真者呢。只道是丁乙拳腳功夫厲害,並不以為意。連忙招呼手下的工人上前幫忙。
百十人衝了過來,有的人手中還抄著棍棒。
丁乙好整以暇,不慌不忙,身如鬼魅,指南打北,指東打西,打了個眾人一個落花流水,東倒西歪。片刻功夫,原
地還站著的,只剩下丁乙一個。
這是個會家子,管事的心中有了計較。他看丁乙臉不紅、氣不喘,氣定神閒,周身上下,衣服都沒個褶子。管事的臉色有些難看起來。不過他並不害怕。武功再高,有個屁用,遇到修真者,也只是找虐。
“小子,你有種就別跑,自然有人收拾你。”管事的色厲內荏,手指著丁乙,轉身慌忙的往裡面跑去。
他沒有注意到,在他們動手的功夫,老禪師已經不見了蹤跡。
這一地癱倒的,都是些凡人工人,丁乙只是點了他們的穴道。這些苦哈哈,丁乙犯不著去欺負他們。他在這酒坊前院轉了一圈,最後搬過來一條長凳,坐了下來。
不大一會兒,酒坊管事的沒等到,卻等到了老禪師。
老禪師臉色有些不好看。
丁乙連忙上前。
“下面有個血肉磨盤。這人好生殘忍,少不得,老衲要在這裡再呆上三天,為這些枉死的怨靈超度一下。”老禪師悵然說道。
丁乙道:“生死有命,您要是一路這麼超度下來,還不知道要停留多少時間。要知道還有很多活人,需要我們拯救,也許就在您誦經超度的時候,又有一些本不該死的鮮活生命,沒有得到搭救……”
老禪師聽罷,不再言語,只是獨自嘆息不已。
兩人說話的功夫,管事已經領著這酒坊的主人來到前院,同行的還有一位,臉上有一顆黑痣的中年修士。
酒坊主人塗肖榮,是一個靈級修士,三十來歲的年紀,人倒是長得人模狗樣,只是有些陰鷙,他的朋友黑痣中年修士,也是位靈級高手。
塗肖榮不比酒坊管事,他一過來,看到丁乙和邱一泓,就認出了他們修真者的身份。
他無視一地哀嚎的手下,反而向丁乙他們抱拳行了一禮。
“兩位道友蒞臨小的酒坊,不勝榮幸,想來是我這管家肉眼凡胎,不認得兩位真人。先前多有冒犯,還請兩位,大人不記小人過,寬宥一下。”塗肖榮不問是非,一上來就禮數周到的賠罪。
丁乙冷笑道:“姓塗的,你犯得事可沒法寬恕,怎麼,你以為我們只是路過打秋風的嗎?你這廝,好生殘忍,竟然鑄就血肉磨盤,用活人的血肉做酒引,這忘川城魑魅魍魎,其中就有你這隻惡鬼。少不得,在下要替天行道,為這些枉死的百姓,討個公道。”
那臉上長著黑痣的中年人皺了皺眉,低聲說了一句忘川城土話。丁乙沒聽懂,老禪師雖然走南闖北,不過這地底世界的方言,他還是第一次聽到,也不懂。
塗肖榮臉色慘白,噗通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