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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分道離京 (第1/2頁)

君子一言,待以明示,朝堂鬨然,東宮一黨形勢傾覆。

鶻仁達的死實在是倒黴催,扣在楊不留腦袋上蓄意謀害的帽子摘了去,費了挺大力氣保鶻仁達性命不得的太醫院就要牽連個無能疏忽的罪過,鴻臚寺上上下下都成了串在一根繩上的螞蚱,皇城裡外人心惶惶,唯恐東宮趨利避害撇清關係,到頭來被一刀割掉的都是他們這些棵不起眼兒的蔥。

孰料華庭殿徹夜通明,東宮一力擔下所有罪責,洪光皇帝竟無異議,認罪親往西北的諸多奏請悉數準了。

旦夕之間兩道聖旨落下,京中朝堂便僅餘昭王殿下隻手遮天。

肅王起初並不知懿德太子領罪親往西北之實。得以重返北境著實事關重大,洪光皇帝難得寬以待人,雖說許仍有回還質疑,但肅王此行往北,其實是打定主意想給拓達找些不痛快的——然而久不在北境,知己知彼稍顯艱難,諸允爅整日裡泡在五軍營,先得提溜著齊天樂釐清兩軍僵持至今的詳情,把小斥候抖落得毫毛不剩,轉頭又瞄上了受制於五軍營巡防的拓達使節,琢磨著登門拜訪,撬一撬這些蚌殼的嘴。

北明回絕聯姻之請在先,拓達使臣見了肅王親自來訪簡直如臨大敵,倘是中原姑娘這般站在風口浪尖,且不論顏面何存,總歸是要稍有避諱。顏阿古卻根本不作理會,兀自坐在驛館小院的鞦韆上輕輕搖晃,仰頭望著數日來甚是罕見的清朗夜色,伸手似是觸著遙不可及的月。

淪為兩軍對峙籌碼的顏阿古側耳聽著隨行使臣義正辭嚴,許久適才偏頭,清清淺淺地望了肅王一眼。

拓達塞外,風沙草木,牛羊策馬,那一方水土之上的姑娘少年豪邁奔放,生來便是展翅鷹。

偏生諷刺的是,王位首領之爭背後,終歸是折斷了天鷹的翅膀,逼著她成了籠中雀,熾烈的繽紛淺淡得猶如水暈。

諸允爅始終不解,緣何王侯伯爵爭權奪利的背後總要耗費掉一個甚至諸多女子本該如畫如花的絢爛一生,戛然而止或是油盡燈枯。

然而惋惜慨嘆不過,喬唯既以顏阿古為餌,拓達內部又著實有王位紛爭,那麼藉由鐵木加和喬唯的矛盾切入,戰機斷然不可延誤。

肅王紆尊降貴地跟一眾拓達使臣攀談了片刻。這幫平日裡提筆寫字遠勝騎馬打仗的所謂“文人”待素有“渾名”的肅王殿下膽戰心驚,諸允爅問一句話他們就得抖上三抖,一番拉扯幾無所獲,嶽小將軍已然擺出一副貓捉老鼠甚是得趣地瞧著它垂死掙扎的架勢,諸允爅在少年郎肩上拍了一把讓他適可而止,轉身正要同顏阿古知會告辭。

餘光掠過一瞬,卻見院中一道黑影晃過樹冠——顏阿古抬頭望月無知無覺,諸允爅卻猛地心驚,思緒不及深究,單憑著直覺迅速示意同樣察覺到人影晃動的嶽無衣,毫無猶疑地提著刀就追了出去……

肅王近來在朝堂聽著滿朝文武吵架聽得渾身滯澀,臨行北境撞見意外之獲一時頭皮發麻。他跑到驛館門外,循著細微沙礫剮蹭的聲響沿著月下陰影悄然逼近,刀刃“錚”的一聲離鞘半寸,待到瞧清靜立在黑影身旁的面孔,諸允爅猛地一驚,一嗓子喊出來都快破音,“不留?”

楊不留轉身望過來,目光偏移些許,擦過諸允爅的臉頰落在他身後呼啦啦跑出來抓賊的五軍營眾侍衛。她一動未動,默然等著黑衣人稍傾身子,隔著面巾附在楊不留耳畔低語,微微蹙了下眉。

嶽小將軍甫一瞧清遠處身影何人便眼力見兒十足地揮退一眾侍衛,若無其事長篇大論地叮囑他們臨行兩日切莫出錯,防務巡邏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一切佈置妥當嶽無衣才湊著兩位主子快步跑過去,先是跟摘了面巾的雨歇點頭寒暄,又樂不顛兒地問過楊不留在大理寺可否受了苦,怎的遞了訊息到五軍營還不回府休息。

少年郎適才的眼力見兒消耗殆盡,嘰哩哇啦熱鬧地聒噪了好半晌,餘光瞥見負手而立的肅王殿下眉頭緊蹙,心頭猛地一緊,以為自己說錯了甚麼話,先怯怯地瞄了楊不留一眼,尷尬地扯著雨歇的袖子,趴在他耳朵邊氣聲問道,“這一轉眼兩口子就吵架了?”

雨歇沒弄明白這小將軍扯得哪兒跟哪兒,淡定地搖搖頭。

臨別在即,兩人無心亦無力鬧甚麼無端且無謂的小脾氣。

楊不留今日一大清早從大理寺牢獄脫身出來,往長街去了一趟,而後原本打算委託虞淇往義莊見鶻仁達的腐潰屍身一面,然西域使臣鬧來鬧去倒把這麼個耍賴說是慘遭北明毒手的唯一實證討了回去,乎萊爾的親衛對屍體看顧得很嚴,說甚麼有所發現須得再驗屍首都無動於衷,以西域祭司須得魂歸故土保持聖潔之名拒絕旁人干預。

“鶻仁達的死他們理該是有所預料的,但大抵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突然。”諸允爅平心靜氣地看了楊不留一眼,“你覺得是西域使臣自己害死的鶻仁達?”

“本該是,但卻不是。”楊不留繞了一句,抿了下唇,思忖著前因後果捋了一遍才緩聲道,“最初西域使臣對鶻仁達的死措手不及,大理寺簡單驗過一次屍首,確認不是惡意投毒或是外傷所致,我就跟虞大人提了先前鶻仁達病發,是因著吃了什麼東西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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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淇得此訊息,當即片刻不誤地細細查問起鶻仁達自病臥床榻時起每日的飲食用度,循著鶻仁達手下采買烹煮的源頭,查到了集市的一家攤位。

“這個攤位老闆是郎七派人跟乎萊爾親衛嘗試聯絡的西域鷹犬,伏在京城已久。”楊不留額角抽動了一瞬,微微嘆了口氣,“趕巧,這個人陸陽盯了很久,他每天賣菜出攤的時間不長,但有兩個常客比較特殊,一個就是西域使臣的侍從,還有一個,是之前跟顏阿古一道留在京城的野狼衛侍衛。”

諸允爅一怔,驚愕道,“鶻仁達的死,跟拓達有關?”

“準確來說——”楊不留似是而非地蹙了下眉頭,“西北生事,拓達議和,太子和你一去離京,你覺得誰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一行回往肅王府,嶽無衣聽雨歇面無表情地敘述了方才不過片刻之間的來龍去脈,不自禁地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還真跟昭王殿下有關?”

依著楊不留所言,拓達這絕妙的戰機背後是一個早便落了鏟子挖出來的深坑,她雖未明說,但嶽小將軍也能咂麼出味兒來——此行恐生艱險,千萬慎重而為。

雨歇那張棺材板兒似的臉上罕見地露出幾分無奈,“拓達牽動鎮虎軍雖是麻煩,但部落爭端也是屬實,肅王殿下回北境倒無不妥,但東宮那邊就……”

雨歇話音未落,宮城御道的方向突然橫衝直撞地跑過來一匹赤鬃馬,烈馬受驚揚蹄,竟直接把馬背上的少年人猛地掀了下去,重重地跌在地上。

嶽無衣擰眉一驚,勒住韁繩穩住馬車,雨歇眼疾手快,飛身落地撿起那摔得爬不起身的少年人避開踩踏的馬蹄,留神垂眸一瞧,居然是嘉平王諸熙。

年少的郡王滿眼驚懼,臉上的淚水抹出一道一道的痕跡,他撲騰著胳膊,竭力掙脫雨歇的攙扶,重重地跪在馬車跟前,帶著哭腔朗聲高喊,“三皇叔,求求你,勸勸父王,母妃哭了一天……她說,父王要是走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諸允爅坐在車裡沉默良久,神色黯淡,一動未動。

懿德太子即便不曾自請前往西北,昭王只怕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先以拿捏兵權將他一軍,再列舉東宮監國以來舉國上下可有百姓擁戴的政績,若不奏效,恐怕還要翻起當初京城亂局,太子坐視的舊賬。

東宮已無禮部力保庇佑,戶部溫如玦又早便另有偏頗,但凡列出諸多無德無才的罪過,兩袖清風的寒門臣子本就因著聯手商會一事同東宮稍有積怨,一眾朝臣倘冒天下之大不韙加以彈劾……屆時洪光皇帝是何傾向已難定大局,北明儲君之位,難說會花落誰家。

而今懿德太子一力承擔,為父用心良苦,無疑是替嘉平王開拓道路最好的抉擇。

楊不留握了握諸允爅攥緊了擱在膝蓋上的拳頭,輕巧地跳下馬車,沒表露出甚麼情緒,只摩挲著諸熙的肩膀,陪這孩子半跪著。

諸允爅心緒翻湧,不知從何而起,也實在不知道該說甚麼——朝堂的爭鬥噬心蝕骨,明槍無畏暗箭難躲,追逐高位的一路絕非坦途,哪怕東宮儲君早就落定,然一日君主未易,萬事尤無定數。懿德太子在這個儲君之位上穩坐多年,避開洪光皇帝的痛處為求穩妥,卻也不見得分毫私心無所謀得,丁點兒的貪妄就是雙刃,但凡有心之人加以利用,總是難逃問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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