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會兒,竟然又有人知道了。
瞧著他一身青衣打扮,腰上掛著佩劍,手指間厚厚的粗繭,再加上他悄無聲息的便出現在了自己身後。
陸安康能判斷出眼前這青衣人應該是一位身手不錯的劍客。
陸安康學著本地的方言,詢問那青衣劍客:“你家大人是誰?”
“乃是本地的廷掾大人!”青衣劍客答覆道。
廷掾?
縣令屬吏?
《史記·滑稽列傳》:“鄴、三老、廷掾常歲賦斂百姓,收取其錢得數百萬,用其二三十萬為河伯娶『婦』,與祝巫共分其餘錢持歸。”
此刻,青衣劍客口中廷掾多半就是河伯娶妻這段故事中,僥倖在西門豹的寬仁下活下來的那名官員。
此人後來如何,歷史自然不會在這種小人物身上多作筆墨的。
但從自己剛出現在這裡,這廷掾就知曉了訊息並且派來一個青衣劍客來自己過去。
可見,在這鄴地,這廷掾的手段.....遠沒有書上記載的那寥寥數筆那麼簡單。
陸安康立直了身子,人皮路引給了他一個不算低的身份。
即便是西門豹,面對自己也得因為自己的官職禮敬三分。更何況只是一個縣令屬吏。陸安康指了指身邊已經制造好的三把桃木劍,那青衣劍客立刻便明白他的意思,起身後,主動將那桃木劍收起。
這並非是擺什麼官架子。
這只是融入到這個封建社會所必須的姿態而已。
從青衣劍客那遵命的眼神中便能看出,在他的骨子裡面有著尊卑,沒有所謂的自由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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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替陸安康拿東西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心甘情願。
在青衣劍客的帶領下,陸安康往廷掾家去了。
一路上,他繼續保持著沉默寡言的姿態。
這一點,在青衣劍客看來是完全符合陸安康這等身份的——因為那些尊貴的人,是極不願意和他們這些賤民打交道的,即便是言語上的。
......
不多時,廷掾那氣派的房院便出現在了陸安康的視線當中。
若問陸安康如何瞧出這房院氣派的。
那就再簡單不過了。
從城門到廷掾家,一共經過十七個衚衕。大多數都是破舊的房屋,街道上隨處可見衣衫殘破的饑民。等到那廷掾家的房院映入眼簾時,那完全是另一種世界的感覺。
七層臺階,沒過膝蓋的大門。
不曉得這個時候是不是就開始流行‘門檻越高,家裡越有錢’這個道理,但廷掾家的門檻比他這一路看到的所有門檻都高兩倍這件事卻是真的!
看來這些年,他沒少貪錢啊!
陸安康心道:若按照史書中記載的西門豹,應該遲早會拿下這個廷掾。可惜,歷史總是留下了那麼多伏筆,給後人無限遐想。
......
在青衣劍客一路躬身引領下,陸安康被帶到了院中大堂,好茶招待著。等待著那廷掾的到來。
畢竟有著‘君’這個爵位,那廷掾沒讓陸安康等待太久,便一路小跑著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