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儀話說當真是別有用心,說葉琛有心,到底幾個意思,不說都知道。說完,她有意無意地瞟了喬江林一眼,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興許她以為喬江林不知道葉琛邀請了我來,故意這麼挑撥離間。
我玩著葉琛面帶微笑,心想,我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你裝逼。葉琛這人,還算沉穩,大約是性格使然,在這種情況下,作為一個男人,他沒必要在言語上逞能佔上風什麼的,他也沒回答葉子儀的問題,直說,“我以為今晚姐姐和姐夫不會來的。”
葉子儀挑眉,笑吟吟說,“怎麼可能,爸爸專門為你辦的歡迎酒會,我和江林怎麼能不來?他老人家可是下了命令的,一分鐘都不能遲到,要是我不來,夜晚回家,不知道怎麼說我呢。”
葉琛說,爸爸也就是那麼一說,你不會放在心上的,不是麼?
然後葉子儀的臉色就冷了冷,嘴角掛起一抹冷笑,我悄悄打量著這姐弟倆的表情。發現我還是小看了葉琛,這人說話是字字飛刀,沒那麼明顯而已,兩人當仁不讓的架勢,誰也不肯放過誰。
只不過終究是明爭暗鬥,這會兒還沒到撕破臉的地步,笑臉相迎,背後藏刀,他倆都喜歡這麼幹。
我忍不住笑,然後發現喬江林在看我,我迎上他視線,微微動了動眉梢,故意挽緊了葉琛的胳膊,喬江林眼神凝住,悄悄瞪我一眼,我心裡樂開了花,心想,就喜歡你現在這樣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有本事你現在來打我咯。
喬江林眼神示意我,晚上回去再跟你算賬。
然後葉子儀忽然瞪我一眼,我默不作聲地轉開了,裝作沒看到,問葉琛,“能進去了麼?”
葉琛微微一笑,溫聲道,“好。”
而葉琛回答之前,葉子儀挑釁我似的,挽著喬江林先走了。我和葉琛跟在他們後頭,看著兩人天造地設般,心裡吃味,但又想,反正都是演戲,老孃不在乎。
看著前面就沒注意腳下,結果踩臺階時,不小心撞到腳尖,偏偏不走運的是出門前為了搭配裙子,我穿的涼高跟,腳趾頭都漏在外面,這一撞就碰到腳趾頭了,疼得我齜牙咧嘴,葉琛連忙扶著我,問我,“撞到了?”
我忍著疼說,“沒事,沒事。”
“要不去大廳休息下,我幫你看看腳。”
我連忙擺手,“不要吧,一會兒大廳脫鞋,我怕我成為靚麗的風景線。”
葉琛微微笑,答道,“那倒也是。那我先送你去休息室?等晚宴開始,我再去接你?你休息休息。”
我說好。反正我也不想去那種高階大氣上檔次的場合裝逼,整晚上都對著笑,虛情假意的,裝模作樣的,不太符合我性格哎。所以葉琛這麼一提議,我想都沒想便答應了。
只是回頭看喬江林和葉子儀,兩人已經走遠了,人壓根兒就沒看到我撞了腳,美人在旁。眼裡可還想著我呢?我暗暗罵了句喬江林傻逼,結果剛說完,人和葉子儀就轉過身等我和葉琛,我心頭一驚,靠,不會這麼靈驗吧?我心裡罵人都能聽見?神奇了!
我收斂了神色,跟著葉琛上前,才知道葉子儀是專門等著我倆的。我倆上前後,葉子儀說,“阿琛,爸爸說晚宴完了,我們一家人吃頓飯,你看是否帶著淩小姐一同去呢?”
喬江林淡然地看著葉琛問我,“小寒,你覺得呢?”
我支吾說。“你們家庭聚會,我不太好意思去吧,還是——————”
“淩小姐,你害怕麼?”葉子儀笑吟吟,“也不是第一次,就一起去吧,你是阿琛的女伴,去也沒關係。”
媽的,這是故意坑我呢,羞辱我呢,當年誰他麼拿著人民幣叫我滾蛋的,說我不適合葉家這種豪門大戶的,現在嚷著要我去,是故意讓我難看呢?我要是去了,那是不識好歹,自取其辱,我要是不去,證明我慫了,知道自己不夠格趁早滾蛋。那我是去還是不去呢?
葉子儀笑吟吟地看著我,知道我在盤算她的意思,這貨是故意整我呢!靠,不就是個家庭聚會嗎?我看去了能怎樣,看看姐弟倆撕逼,她和喬江林演戲,也是好玩,那去好了。我粲然一笑,對葉琛說,“好,我去。”
我這說要去,葉琛高興了,葉子儀得意了,喬江林生氣了。
喬江林淡淡瞄了我一眼,不悅都在眼底,我其實有點悻悻然,瞪回去,眼神示意他說,怎樣?
搭電梯上樓後,葉琛親自把我送去休息室,葉子儀和喬江林直接去了宴會廳。休息室離宴會廳不算遠,但葉琛不放心我一個人去,親自把我送到宴會廳,到了我推他走,他不走,愣是要我把鞋子脫下來,一看,我腳有點淤青了,叫服務生送了冰塊來給我捂著。從頭到尾都親力親為,我挺不好意思的,畢竟被一個大男人捧著腳,挺難為情的。
服務生站在一邊豔羨地看著我,不知道是我臉皮後呢,還是我對葉琛沒有心動,我一點兒都沒感覺臉紅,就覺得不好意思,虧得有電話進來催促葉琛趕去宴會廳,他才依依不捨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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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想,葉琛這樣的男人,好是好,細心也足夠,但為什麼就是不動心呢?長相一點不差啊,我倆也談得來,怎麼能那麼不害臊不動心呢?
我把這話告訴若棠,若棠說,你心裡沒有位置了,還動心啥?這感情都是不講理不講先來後到的,喜歡了就喜歡了,再看誰都是一個樣兒。你眼裡有了喬江林過後,怕是全天下男人都當女人了。
我說放屁,這不科學。
若棠說,誰跟你講科學?
葉琛走後,我一個人待在休息室裡,其實腳傷並無大礙,我就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待著。環顧四周,我發現這裡和從前驚人的相似,之前葉家父母結婚紀念日。我作為葉琛的女伴來參加宴會,不也是在休息室裡麼?幾乎一模一樣的陳設,一下子把我拉回了從前。當時我和喬江林正慪氣,在休息室裡還激情四射差點被葉琛發現。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想著想著,腳上涼意加重,毛巾裹著的冰塊融化得慢,我沒耐心一直捂著,見好了許多,把毛巾給扔了,脫了高跟鞋站起身來伸懶腰。這會兒不到七點鐘,夏天的太陽下去得完,拉開窗簾,外頭一片金色的西洋,美不勝收。
好久沒這樣看過夕陽了,我站在窗前。看著晚霞滿天,呆了。
忽然有人敲門,我回過神來,光著腳去開門,一個穿制服的服務生站在門口,手裡舉著一直棉花糖,微笑地看著我,“請問是凌寒淩小姐嗎?”
我看著那把棉花糖,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這東西——————我呆呆點頭,“我是。”
服務生把棉花糖遞給我,“這是一位先生讓我送來給您的,請您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