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的話!對了,今晚你還有什麼計劃嗎?”
“沒有。我只是不好意思久留,怕打擾世伯您休息。”
連建元喜形於色,簡直要昏過去了。還說啥呢,晚餐伺候唄。
榮立誠也是順水推舟,把該亮的底牌都給亮了。飯畢,攙著連建元去湖邊散步時,繼續努力表白心跡。
“託雷多的這個專案完成後,我其實是很想交給她來管的。我將來工作的重心都會放在歐洲,我覺得她可以從各方面協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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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她可以嗎?”
“當然,我看好她。我一直都看好她的才華。”
哦......天上掉餡餅了呢。
老天爺,這權貴世家出身的獨生子恰逢大好的適婚年華,依然單身,依然愛著自己那不成器的大女兒?這是買彩票中頭獎,是那萬分之一的,幾乎不可能的存在。
足見臉長得好看,不僅能當飯吃,還能換大額糧票。
這不是賠錢貨,這是千真萬確的潛力股。連建元在榮立誠的攙扶下,走完了一整條湖岸線,越夜越歡喜,到了分別時,稱呼已經從立誠變為小誠了。
於是乎,在這春暖花開的瑞士湖畔,唐嘉輝的預言竟成了真。
連建元面對兩個貌美如花的女兒拿出的是一根木頭,面對身負重任的苦命養子卻祭出了一捆紮實不可破的實木棍子。
直砸得他眼冒金星,五內俱焚,再多聽幾分鐘,連修然覺得自己大約也快去療養院報道了。
他正襟危坐,背脊挺得筆直。服帖的三件套西裝一絲不苟,唯獨那顆傲氣的腦袋,所處的位置稍稍低於了他一貫的水平線。
嗯,劍氣亂了呀......
和內功深厚的人過招,往往是很辛苦的。然而,他們過於剛強的戒備,一旦出現裂紋,就很容易演變為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下場。
事實和道理雙管齊下,連修然忽然覺得領口有點緊,可能是今天早晨領帶沒打好,也可能是這襯衫的領圈尺寸有問題。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他相當難得地抬手把最上面那顆釦子解開了。
從這細微的紕漏裡,連建元總算看出來了真章。這個表情道法自然的男人端坐在此地,魂其實老早已經飛得沒影了。
攤在連修然面前的,是西語雜誌上的專訪和照片,除此以外,馬德里的偶遇和夜遊,甚至是榮立誠卑微討好的原話,都由老父親一字一句地轉達給了他。
他每多接收一條資訊,腦子就要宕機幾秒。不過好在他從小就是表情困難的專業戶,安靜地聽完了故事的起承轉折後,居然沒有表現出太過激的情緒。
反倒是連建元,手舞足蹈,聲音越來越大,那興奮,那自豪,滿溢地快要爆棚了。
“這是天大的喜事,好得超乎我的想象。誰能知道這小子隔了這麼多年,還是堅持單身,對她一往情深呢!”
此話差矣。時隔多年一往情深的人多得去了,大家為什麼都喜歡選擇性失憶呢?
“他未婚,不代表就沒有女朋友。我要是沒記錯,腳踩兩隻船這種事他是慣犯。”
“哎呀,你和你姐真是心有靈犀,說出來的話都差不多。可你覺得榮立誠這身家的男人,有必要為了踩兩隻船費那麼大功夫嗎?”
“話不是這樣講。我認為只有費勁千辛萬苦踩到的船才有上的必要。”
連建元撲哧一口茶噴出來。
“你......你如今對男女關係的見解倒是很深刻。”
連修然不做聲,他的手指擦過雜誌的內頁,正好劃過了榮立誠的那張臉。而他這未置可否的平淡腔調,倒讓連建元驚喜之餘又添了幾分驚悚。他不確定對方究竟是傻了,還是真的不在乎了。
“這麼看來,你對她和榮立誠繼續發展並沒有什麼異議咯?”
嗯,繼續發展嗎......
這個問題把連修然有些遊移的神志拉回現實。事實上,但凡跟她有關的事,他的答案從來就只有一個。沒有新意,也沒有懸念。
因此,比起那老生常談的回應,他更想知道連松雨對整件事的態度。畢竟她才是主角,白天和榮立誠在馬德里吃飯逛街,晚上和他在酒店共枕纏綿。他一把火燒了那些佐證的三流小報照片,看來還是不足以把這事拋到腦後去。
“為什麼要問我呢?”
連修然抬起頭,很平靜地望著父親。他今天可是太沉得住氣了,鎮定劑都未必能發揮出這種效果來。
“不問你,難道要問樂之嗎?這事我總得聽一聽第三人的意見才好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