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那年開學,我在遠橋找過你多少次。”沈錫舟說。
一整個暑假,他都有種不能道與人知的期待。
好不容易捱到開學,他沒聽到任何關於她的風聲,他就知道她沒來遠橋,否則,憑她的姿色,不消兩天一定會在學校內部掀起水花,只是他始終抱著絲僥幸,還是一一留意過所有高一的班。
最終一無所獲。
他以為,她和丁襄一起去了美國。
他到那時才有點後知後覺,自己似乎過度關注她了,但好像也只能無疾而終。
“那你知不知道,我也在實驗中學找過你。”
沈錫舟眼睛一下子亮了,把她的臉從自己肩頭撈起來,逼她和自己對視:“真的?”
莊殊絕點頭。
她當時抱著什麼心態找他呢?
表面的理由很正當,記得有這麼個人,也惦記著自己的兩次下風,想要幹回來。
可是更深層次的呢?
時過境遷,她可以坦誠地承認,自己應該也是被他吸引的,從第一眼無法形容的熟悉感,到後來兩次短暫的交鋒,他危險,神秘,帶她體會勢均力敵的快感,這些猛烈的情愫,是丁襄根本無法帶給她的。
是道德的自我約束,強迫她不去深思,去忘記那段經歷。
好在,命運那麼曲折地繞了一大圈,還是把他們送到了彼此身邊。
圍牆上懸掛的夜燈把沈錫舟的眼睛照得亮亮的,像燃著兩團炙熱的火苗。
莊殊絕看著火焰離自己越來越近,燒到眼前。
沈錫舟垂眸看著她的嘴唇,目光直白,想起白天的事,伸手,用指腹揉了揉:“還疼嗎?”
莊殊絕眉頭簇起來:“疼。”
他笑得促狹,繼續壓過來:“那不管了。”
莊殊絕不自覺閉上眼睛,觸覺驟然敏感。
先是鼻樑輕輕碰撞,他偏頭換了角度,鼻尖蹭過她臉頰。
再是額前碎發,與他頭發相互交纏。
然後,嘴唇覆上同樣柔軟溫熱的東西,是他的嘴唇。
第一下,是很溫柔的,帶著試探似的,生怕唐突了她。
她頭皮發麻,忍不住瑟縮一下,但沒躲,下意識摟緊他的脖子。
在這種默許之下,少年的沸騰的血氣瞬間沖破紳士風度的束縛,他變得侵略感十足,化身一陣狂風驟雨,生澀而熱切地吻下去。
莊殊絕起先還能給予回應,最終還是在他的攻城略地下節節敗退,而他步步緊逼,直到她退到牆根,退無可退。
他終於可以為所欲為,沒輕沒重咬了一下她的唇瓣,便無師自通地撬開她唇縫,急切地探索新世界,不肯錯過任何角落。
白天那道小傷口還在,微微地凸起於表層,仔細點能感覺出來,他找到,舌尖一遍遍舔舐,像安撫,又像故意刺激傷口。
大約洶湧的愛意本就是矛盾的,在保護和毀壞之間搖擺不定。
潮熱夏夜,身後磚牆粗糲的質感透過薄衫硌著背,薔薇花架香氣浮動,遮住夜燈,一切親暱隱藏在陰影下,誘人深入,遠遠近近的蟬鳴和蛙叫不斷,她的耳邊只有他們親吻糾纏的聲音,被放大了,無休無止般,好像她的世界裡只剩下他一個人。
脖子發酸,嘴唇刺痛,舌根發麻,可再多的不適,也無法阻止讓人暈眩的幸福。
她攀著他的背,予取予求。
你是我的了,她滿足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