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現在都改不掉小學生春遊綜合症,每次出遠門前夜必失眠。
“困了?”沈錫舟問。
莊殊絕點點頭,她牽住他的手拽過來,墊在臉和椅背之間,閉上眼睛。
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心跳卻不受控制加劇,她還沒適應男女朋友的關系,對面肢體接觸難免緊張。
她能感覺到,沈錫舟的手也有片刻的僵硬,過了兩秒才慢慢放鬆下來,大拇指親暱地蹭她的臉頰,時不時擦過她紅潤的嘴唇。
莊殊絕要躲不躲的,最後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
珍惜現在吧,沈錫舟。
也只有熱戀期,才有這個容忍度,寧願被蹭花口紅都捨不得出言阻止,甚至還有點樂在其中。
他沒個完,又一次揉捏她嘴唇的時候,她終於忍無可忍,張嘴就是一口。
“嘶。”沈錫舟動作一頓,誤會了,“還疼嗎?”
莊殊絕搖頭,把臉埋進他掌心,他一句話,瞬間把她記憶拉回昨晚的吻。
沈錫舟能感覺到,自己掌心裡的事物逐漸升溫,他低頭,瞥到一隻白裡透紅的耳朵,再細看,露在外頭的側臉也是一片緋紅,他忍不住取笑她:“小狗。”
莊殊絕選擇裝死,裝著裝著,就真睡過去了,直到列車即將到站,被他叫醒。
她睡眼惺忪地環顧四周,想到他站了這麼久,有點心疼,“累嗎?”
沈錫舟維持姿勢一個多小時,渾身都麻了,但嘴上要逞英雄:“這點路,有什麼的。”
因為流星雨的宣傳作用,此站的人流量很大,起碼半個車廂的人都起身準備下車,過道擠擠挨挨。
人潮擁搡中,倆人心照不宣地牽過手,十指相扣。
他們下塌的酒店就在鹿山的主峰上,離所謂的最佳觀賞點非常近,酒店派了商務車過來高鐵站接人。
下午兩點多,陽光正熾盛,盤山公路的柏油路面微微曬化,車輪軋過,有明顯的黏著聲。
隨著海拔升高,不時能眺見山谷間流動的薄霧,但等車開近了,又淡得什麼也瞧不見。
一行六人鬧哄哄的,自拍,大合照,問司機附近好吃的好玩的。
酒店依照仿古式建造,青磚黛瓦,每間客房都帶個獨立的小庭院,雙開木門上,做舊的門環泛著逼真的銅繡。
辦理完入住,大家在前臺散開,回房稍作休整,半小時後再下山。
“別半小時後出不來啊。”陸千帆瞟著莊殊絕,給出一句意味深長的提醒。
莊殊絕比了個中指,被沈錫舟握過,拽著走了,留下背後眾人的起鬨。
穿過院落,進到臥室,房門一關,氣氛就有點不對勁。
莊殊絕如芒刺背,裝作很忙,四處檢視房間的擺設,半卷著的竹簾隔開洗漱區和休息區,窗邊設了臥榻,推窗就能欣賞院落的風景,低矮的床榻四圍掛著上窄下寬的青紗帳,帳角懸著小小的銅鈴。
她抓著床帳用力晃了幾晃,沒聲。
“沒裝鈴舌。”
“你很遺憾?”沈錫舟走到她背後,距離很近,她背脊隱隱感受到他灼熱的體溫。
莊殊絕本來沒想到這一層,他一說,她瞬間明白他的潛臺詞,轉過身推了他一把:“我以前真瞎了眼了,怎麼會覺得你單純?”
沈錫舟大笑,轉身跌坐進床,雙手撐在身後打量她:“那我以前還覺得莊殊絕同學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呢,哪知我說什麼她都秒懂。”
莊殊絕睨他:“我沒懂,你給我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