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鞏星話中暗含威脅之意,一用孝道壓她,二用往後報複逼她。
可齊悅若是沒準備好應對的對策,怎麼敢將他引入陷阱?
她也磕頭,哭訴聲聲泣血:“民婦也不願婆母泉下有知難過,可若不能和離,實在是性命難保啊!”
“民婦與他之婚是婆母定下的,他從不喜民婦。自婆母去後,更是想盡了法子折磨民婦。”她展示出消瘦得驚人的身體,此時此刻已經無需再估計貞潔名聲,危難當年,唯有性命為先。
齊悅與身旁的龐鞏星跪在一起相比,一個珠光寶器、面色紅潤,一個身如枯草、面色青白,很容易分辨出誰過得好誰過得不好。
在民眾的議論紛紛中,她更是下了一劑猛藥:“民婦不知他為何如此狠心,不顧幾年夫妻之宜,寧肯下藥置民婦於死地也不肯放民婦自由之身!”
“你!”龐鞏星先是大驚,後連忙否認,“一派胡言,若我真想毒死你,你還能跪在這告發我?可笑!”
白雲起看了一會戲,此時又插了一嘴:“這可說不定。並非所有毒藥都能立馬致人於死地,也有慢性的藥會像兵蟻一樣一點一點用那鋒利的鉗子啃食你的血肉,等你反應過來時,就一命嗚呼了~”
她繪聲繪色地描述,說得眾人不忍惡寒,都想起了田地裡看似弱小的蟻群將死後的動物實體整個肢解瓜分的情景。
“徐夫人可與小人有仇,為何如此曲解小人的本意?”龐鞏星咬牙切齒地仰視這位婷婷嫋嫋的貴夫人。
“哎呀,可別這樣看我,這眼神看得我都害怕了。”白雲起故作矯揉造作地驚呼一聲,躲到了徐昭身後。
多次直面死生戰場的徐昭豈會怕個酒囊飯袋之徒,淩冽的目光往下一掃,立馬將龐鞏星的怒視逼退。
白雲起在後面幸災樂禍:“你怕什麼,莫不是心虛了?”
“你!”龐鞏星氣炸了,這徐夫人口齒也太伶俐了些!
若是齊悅也這樣,自己怕是吃不到好處。
他不知道哪來的慶幸,下意識瞄了一眼齊悅,見她的衣袍仍大開啟著,又想起她當眾揭穿自己的壞來,怒火又起了。
白雲起還在一旁拱火:“若龐老爺想證明清白也很簡單,直接讓大人請了藥師去龐夫人所住的院落一查便知。”
聞言,龐鞏星眼中閃出慌亂:“不……”
“不肯?那就是有鬼咯。”白雲起拖長了語調質疑,搖著團扇走到大爺大娘們面前起鬨,“鄉親們說說,這樣處心積慮毒害妻子的人,該不該罰?”
“該!”
“該罰!”
官老爺擦了一頭汗,將這拱火的徐夫人給拉了回來:“徐夫人!沒有確切的證據不能定罪啊!”
白雲起眉頭一挑:“那您就派人去查證據啊。人家龐夫人已經到堂前狀告了,派人搜查也算是師出有名。”
對哈,官老爺竄回師爺身旁,兩人商議了一會,師爺便帶著一隊衙役出了府衙。
龐府離府衙不遠,不到一個時辰,師爺便帶人回來了。
藥師去時兩手空空,回來時背簍裡裝滿了花草,他身後的衙役更是手捧諸多食材。
完了。
龐鞏星腳一軟,摔坐在冰涼的石板上。
白雲起冷笑一聲:“龐老爺別怕啊,等大人宣判結果再怕也不遲的,咱們啊不急這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