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的,小夥子,年紀輕輕也學人插隊?”
梁懸想不說話,對方似乎覺得他在無言地挑釁,叉了腰準備起勢,喻念又趕忙繞出來將人拉到一旁。
“家屬,家屬,不好意思啊姨。”
喻念把人拎到一旁坐下,塞了根新出的油條給他,“慢慢吃,我忙完再跟你說。”
於是喻念和oega男生忙活著,梁懸想坐在一邊倒也很乖。
到了中午,老闆還把他叫過來一起吃飯。
“下午也在這兒?”老闆沖著梁懸想問,對方卻把目光投向喻念。
“哎,給杯水和座位就行,他不礙事的。”
“應該是出了昨天的事不放心你。放心吧,那群人不會來了。”
喻念昨天的腺體狀態不太對,現在又恢複了過去沉睡般的狀態。
通常而言,beta並不需要産生或者接收資訊素,腺體的功能不完全,要比apha和oega的都小上許多,有些beta的腺體甚至會呈現萎縮的狀態。
喻唸的腺體也只是一塊兒微微鼓起的皮肉,平時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有喻念偶爾生病時會比較敏感,但也沒有昨天刺痛和發燒般的感覺。
他沒再覺得身體有什麼不適的地方,手下動作如常。倒是梁懸想坐在角落的桌子上,等喻念經過的時候,就會毫不掩飾目光地盯著他的後頸看,被喻念瞪了幾眼警告之後,又慢吞吞地捧起桌上的塑膠杯喝水,但下次還敢。
晚上有老闆看店,也沒什麼客人,便打發了喻念和他的小跟班梁懸想早早回家。
梁懸想杵在一邊,喻念覺得他有時候像根木頭,不過這樣形容這個面容優越的少小爺多少帶著點兒私人恩怨了,照他現在的樣子,也不過是棵暫時被雨打落了些葉片有些萎靡的小樹。
下城區的秋天實在是很短暫,這幾天晚上越來越冷,梁懸想穿著洗幹淨的第一次見面時的那件黑色外套,裡面是喻紀以前的洗的有些發白的t恤,看上去還是有些單薄。
喻念於是依舊挽了對方的手臂,有些賭氣地扯著他走著。只是他身形比梁懸想矮上半個頭,腿也沒人家長,邁的步子也沒那麼大,以為是自己沖在前頭,實際上樑懸想還是走得不緊不慢的。
到了有路燈的地方,喻念就收了手電筒隨手揣進梁懸想兜裡,兩人走了沒兩步,暗處突然走出個人影,喻念被嚇得連拽著梁懸想往後退了步。
“喻念。”
那人走到燈光下,喻念這才看清對方的樣子,“成餘?”
“是我。”成餘笑了笑,雙手卻有些尷尬地在身側絞著衣角,“那天的事,對不起,我媽說的話你不要往心裡去。”
“沒事的!”喻念忙擺了擺手,“我知道的,芸嬸她說話就是這樣。再說我也能理解……”
話說了一半,兩個人都有些尷尬地低下頭去。喻念還是不想讓他一直為這件事傷神,試探地看過去,“我聽喻紀說你幫忙介紹了買家,那些衣服都賣出去了,要多謝你。”
提到喻紀,成餘立即將下嘴唇咬緊了,抬頭一下子像有點兒慌亂,“沒事的!喻紀他……他也有幫我帶東西到上城區去賣,他也……也幫了我很多。”
提到上城區,喻念像想到了什麼,將手從梁懸想的臂彎裡抽出來,從口袋裡翻出個小包裹,有些興奮地朝成餘遞過去。
“差點忘了,這個給你!”
“什麼?”成餘還沒看清,下意識地伸出手要推卻,喻念卻直接將東西遞到他胸前。
“是經常光顧酒館生意的客人給的一些花樣圖,他在上城區的成衣廠工作,知道我媽媽在做衣服,所以常常會描些圖案花樣讓我帶回去。現在……”喻唸的話頓了一瞬,“這個現在就給你吧,下次他再給我,我就讓喻紀給你送過去,我下班總是太晚了。”
成餘還在愣著,喻念直接上手抓了他的手,將東西塞進他手心裡。
“物盡其用嘛……”
成餘將那個小包裹握住了,提起原苓,兩個人一時都有些難受。
喻念摸了摸鼻子,還在猶豫該說點兒什麼安慰成餘的話,手臂卻被抓住了。
他轉頭,就看到梁懸想一臉臭臭的表情,十分冷漠,手上的力度似乎在無言地催促他快走。
成餘也抬起頭去看梁懸想,倒不是很驚訝的樣子,“你就是……”
喻念想解釋,梁懸想徑直越過對方往前走了,喻唸的胳膊被他拽著,被帶著向前,只好匆匆向成餘揮了揮手。
“記得自己收好啊——”
成餘站在路燈下也沖他擺了擺手,喻念覺得他的身形似乎要比以前挺得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