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不在的時候,素來很少遠出的江老也出門一連消失了半個多月,江老剛回來,四爺也回來了。
<”阿慢吞吞的說道,像是一邊在說,一邊在想說辭,“方姑娘,你不覺得有點怪嗎?”
方從筠擰眉:“你看見了什麼嗎?”
阿愣了一下,搖頭:“沒有。只是我的猜測罷了。”
方從筠鬆了口氣,“江老是我非常敬重和尊敬的人,你不要隨意猜測懷疑他。”她表情很是嚴肅,把阿唬得不輕,連連點頭,她緩和了臉色,安撫道,“而且你想想蔣邃是什麼人,江老又是什麼人,他們兩個怎麼會扯干係!”
一個是身份神秘疑似王爺的權貴皇親,一個是連方家都不如的,一直紮根在明州的老牌商賈家族。江家的生意一直在南邊兒,別說沒去過北方,便是去了北方,最先有機會和權貴們扯干係的人,也應該是方家!
畢竟家主變了,如今的方家不是以前的方家,離權貴們站得遠遠兒的,生怕沾染一絲干係。
方從筠一想到現在的方家,忍不住冷哼。
抽了一絲空暇想了一下方家,思緒緊跟著又轉了回來,阿說覺得蔣邃和江老同時消失、同時回來有些可疑,她不相信蔣邃,但卻一定相信江老,他們倆不可能有關聯。
這件事無關緊要,她倒是被勾想起了另一件事。
蔣邃出現大半個月,回來便說確定童童的身份了,不再模稜兩可,明確給她答案要帶童童走,她忍不住心生疑慮,他到底去哪兒了?又知道了什麼?怎麼在外面轉悠一趟變了。
方從筠腦海疑惑不解,心裡卻漸漸浮現出一個地方——童童曾經說過的他長大的那個地方。
同時,也是扶紅被關閉的莊子。
那個莊子,倒是挺偏僻的,她沒去過,不過聽說雖然也是屬於明州省城的管轄之內,但如同明州之於京城一般,山高皇帝遠得以形容。而且不止遠,路還不太好,風塵僕僕,走那麼一遭那段路,可以真的親身領略一番“風塵僕僕”的感受。
她心想著,嘴開口道:“阿,你再去官牙挑幾個下人買回來。要死契的。最好去罪奴裡挑選看看,有沒有識斷字,懂賬會算的人。”
……
這一次方從筠的要求較高,阿天天去官牙行裡蹲守,一連去了好幾天,連官牙行的人都混熟了,也沒有找到覺得滿意的。他都不滿意,更別提能過不過得了方從筠的眼了。
官牙行裡的人說道:“罪奴嘛,都是些充了軍的罪官之後,犯案嚴重的,男丁都已經斬立決了,輕的也被流放寧古塔了,剩下來的都是些嬌滴滴往日千金小姐。你要找的這類人,少啊!按照你說的條件,至少得是專門的賬房先生。會和主家籤死契的賬房,更是少咯!”
阿咬牙發狠,不甘心。
官牙行的人天天收了阿的好處,哪怕不多,滴水也能穿石了,便道:“你也不必天天往這邊跑了。反正罪奴不是那麼容易脫手的,如果有合適的下人,我到時主動通知。”
阿大喜,這更好!他連聲道謝,又往說話的人手裡塞了一丁點兒的碎銀子,並表示如果他家裡的小鋪子也想來找他們做生意,他可以給他們優惠打折。
官牙行的人笑眯眯的,對阿的識趣感覺十分滿意。
等阿和官牙行的人混熟並且談妥了的時候,江老那邊也差不多傳來訊息了,方家下邊兒的商鋪主動收手退縮了,不再卯了迎戰。
當方從筠告知江老,針對她的幕後黑手是方從和沈清雨夫妻時,江老既沒有害怕或者壓抑想勸方從筠息事寧人,更沒有憤怒驚訝,唾沫方家人違背契約毫無買賣人的誠意。
他只是面若平常的接受了,彷彿早有料到。
因為江老的介入,方從筠也對最初的計劃做了些調整,沒有打算利用江老的江老和方家硬碰硬,而是在考察了幾日後,精挑細選了方家的幾家不是特別受重視,但也絕對不差的幾間屬於鋪子,作為重點打擊物件。
家族大了,底下的鋪子也多,不是每一個鋪子,大家都知道它背後究竟是哪個家族的。江老提供出來的鋪子便都是讓人根本查不到江家痕跡的鋪子,乾乾淨淨的,像真的只是一個鋪子的鋪子。
方從筠突然浮現了這樣一句話:這鋪子,是專門為她準備好了的。
她用力的甩了甩腦袋,將這句話甩出腦海,然後暗暗對自己發笑,哪個家族裡手都有這麼幾個鋪子以防萬一,像往別人家安插細作一樣,留一手以防萬一,她真是被阿給帶歪了。
江老手會有這麼幾個這種鋪子一點兒都不值得怪,令人感到驚訝的是他捨得把鋪子給方從筠用了。
要知道這一次用了,可算是暴露了啊!再重新培養一個全新的、乾淨的鋪子,是很費時間和精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