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昇,朝霞滿天,一前一後有兩匹駿馬飛馳,噠噠噠的朝這邊越來越近。眾人眯了眸子細瞧,待人走近了,不由紛紛鬆了口氣。
是扶紅和舉翠。
扶紅、舉翠與平日完全不同,英姿颯爽,令人神往。離方宅還有幾步遠的時候,她們猛的提起韁繩,駿馬高高揚起前蹄,在大家心驚膽戰之下又平穩四蹄著地,倆人姿態利落幹練的翻身下馬,走到方從筠面前。
見眾人一個不差的站在大門口,她們倆當然知道不會是大家知道她們倆這個時辰回來,專程來門口迎接她們的,餘光瞥了一眼對面大門的封貼,那封貼還是她們兩個親眼看著人貼後,才離開的呢!
方從筠看了眼站在她面前默不吭聲的倆人,輕聲問道:“你們回來做什麼?”
她沒有刻薄、譏諷的意思,只是單純的疑惑,不是都已經走了嗎,又回來做什麼?依扶紅的細心,應該不會落下什麼東西。
和她相處這麼久,扶紅、舉翠好歹也大概摸清了她的性格,聞言鬆了口氣,沒生氣她們倆人的氣好,至於其他人的氣……管她們倆什麼事!
舉翠還是老模樣:“我和舉翠本來是要留在方姑娘什麼的,自然是要留在這裡的。”
她好笑的揚了揚眉梢。
扶紅飛快的接話,眨巴眨巴眼,可憐兮兮道:“爺已經扔下我們兩個了,姑娘你不會也不要我們倆?不然我和舉翠無家可歸了。”
哪怕相處了這麼久,扶紅、舉翠她們也一直將方從筠稱之為“方姑娘”,這會兒改口倒改得挺麻溜,跟著苡藍馬嬸她們直接叫“姑娘”了。省去了一個“方”字,感覺卻大不相同。
方從筠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似笑非笑的瞅了她們倆人一眼,盯得扶紅和舉翠頭皮發麻,才不慌不忙的說了一句“進屋說話”。
扶紅她們狠狠鬆了口氣,她們差點兒以為她真的能狠下心,不要她們進來了,好歹踏進了這個門,只要她肯聽她們的解釋,一切還有回緩的餘地。
……
“本來不會走得這麼急的,爺突然接到了從京傳來的飛鴿傳,事發突然,半夜三更的,大家都在沉睡,不好驚醒大家,所以我們直接收拾了一些重要的東西送爺他們路了。本來帶童童走的時候,我們是想說還是得叫醒姑娘你,告訴你一聲,可爺說你被累著了,才剛睡著,不要打擾你,等你睡醒了再解釋。”
扶紅話音一落,眾人詭異的眼神立馬瞥向方從筠,包括扶紅和舉翠兩個人。
大家的注意力全部被扶紅的最後一句“爺說你被累著了,才剛睡著”給吸引了,紛紛意味深長的斜乜著她。
有情況!
方從筠哭笑不得:“昨天我抱著童童哄了他一天,晚一直陪著他,直到大半夜把他哄著了我才脫了身,我能不累嗎?”
“哦,這樣啊!那真是辛苦你了哦!”
大家很是同情的點了點頭,假兮兮的安撫了她幾句,但面卻都是“好的好的,我們都知道你不好意思了,當做相信你好了”的表情,一副我們其實看穿了你,但我們是不說破的模樣。
方從筠氣得無奈,反正自己渾身一身黑,怎麼洗都洗不乾淨,磨了磨後槽牙,在心裡又默默的問候了蔣邃幾句,他臨走了都還要給她添一頓麻煩。
主子不在,手下來抗,她惡狠狠的瞪了捂嘴偷笑的扶紅一眼。
扶紅怕怕的躲在了大家身邊。
方從筠面無表情,不再有什麼動作了,她解釋,他們當她在欲蓋彌彰;她生氣,他們當她是惱羞成怒。不論怎麼說,大半夜的,蔣邃竟然知道她什麼時候睡著的,這一點已經很可疑了,方從筠自己都覺得說不清楚,也不怪大家想多了。
她也很想知道蔣邃到底是什麼時候才走的啊!
清了清嗓子咳嗽了兩聲,方從筠一本正經的將話題拉了回來,言歸正傳。
具體是什麼急事使得他們這麼趕的回去,扶紅輕描淡寫一句太過,她沒說,方從筠也沒問,不過她相信扶紅說的是真的,還不至於說假話騙她。
他們要走的事,她早知道的,沒必要騙她。而且蔣邃他們回了明州,已說明擇日便要啟程,只等童童的狀態。
她白天剛答應了他,會幫忙好好幫他們說服童童,讓童童心甘情願的跟著去京城,他們又不是人柺子,不至於要趁機連夜拐著孩子跑。
她只問扶紅和舉翠,她們回來的時候,童童有沒有醒來,是否哭鬧了,情緒可安撫下來了?
扶紅和舉翠互相看了一眼,這次回話的是舉翠了:“我們跟著爺他們送了一段路,便是陪著童童,怕童童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他們都是男人不懂怎麼安撫他。可能馬車有些顛簸,童童醒得早,我們走之前,是等童童沒哭了,才趕回來的。”
方從筠不由自主的抬頭望了望天色,也不知道她們倆到底送了多長的路,不過童童也醒得真夠早的,不然也不能讓扶紅舉翠她們倆這麼早趕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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